秋娘又送了一篮子糕点和几身衣裳过来。
衣服阵脚细密,料子舒服,一看就是用了十分心。
束九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喝了口茶才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我说过当时只是举手之劳。”
“公子施恩不图报是公子的事,但我要报答也是我的心意。”秋娘盈盈一福,“何况这也是秋娘力所能及之事。”
束九仔细地打量她。
束修说秋娘看上她了,这也看不出来啊。
不过她要老这么上门找她,也不是个事。
“秋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她问。
“我已是孀妇,公婆不在,只剩下一幼子。”秋娘道。
“那娘家人呢?”
“也没有了。”
这身世确实可怜。
“你糕点做得不错。”束九看了看那些精致的点心,问,“你还会做别的什么?”
“一些小菜。”秋娘道。
束九想了想:“我给你介绍个活,你愿不愿意做?”
“自然愿意。”秋娘看着她,“若得公子相助,秋娘不胜感激。”
“不过这个活可能有点难,还要看你能不能做。”束九笑道,“若是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强求。”
听她这么说,秋娘也有点紧张:“是做什么?”
“做我酒楼的管事。”
束九人懒,她不可能一天到晚待在店里,店里一些琐事需要有人处理,聘一个二掌柜,她早就有这个想法。如今看秋娘对吃食比较在行,她又生活艰难,倒不如给她这个机会。
做管事还需要管理能力,以后她能不能站得住脚,就看她自己的了。
不想才做了几天,束九就发现秋娘的办事能力实在同她那个柔柔弱弱的样子很是不符,她不仅把厨房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把神仙居一干人等管得服服帖帖。
束九简直惊叹,秋娘管得比她还要好,这简直是个天生的管理人才啊。
而且她还发现秋娘会看账,更是惊讶不已。
对于她的赞赏,秋娘柔柔一笑:“我娘家是经商的,家中只有一女,父亲手把手地教过。”
“那太好了,以后你顺便帮我管账吧。”束九又问,“这样你会不会很累?”
“不会,我能做。”秋娘应承。
束九实在高兴。原本她还想让束修考完试来给她管账,现在有了秋娘这个可靠之人,就不用麻烦他了。
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她舒舒服服地在府里歇了两天。
转眼就到了殿试的日子。
第一次见到皇宫的巍峨庄严,束修也难免有些忐忑,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
走在后头的毛俊却大摇大摆,一脸轻松似乎是来参观游玩一般。
罗子岳偷偷撞了他一下:“嘿,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成了?”
毛俊只是嘿嘿笑:“佛曰,不可说。”
罗子岳得了没趣,哼了声,心道:牛什么牛,还不是有几个臭钱,买通了关系!
进入勤政殿,士子们按早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打开卷纸,看到题目的一刹那,众人表情各异。
正常的如束修谭子同,不过想了想便开始动笔。
犯难的只得咬笔杆。
如毛俊一般的,那表情可叫一个精彩,活像被人塞了几斤牛粪。
一场殿试下来,有人筋疲力尽;有人一身轻松;也有人唉声叹气。
谢君欢坐在殿角,一挑眉,淡淡地笑。
殿试放榜那日,又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束九陪着束修去看榜,不偏不倚束修又正好是第十名,一甲以内,进士及第。
一甲头名状元也是个熟人,谭子同。
而上次的头名会元毛俊此刻却榜上无名。
“上天还是公平的,心术不正之人可以蒙混一时,蒙混不了一世。”束修笑道。
他心中欢喜,准备宴请谭子同等人,正好可以去束九的神仙居。
“诶,这顿该我请。”谭子同道。
“让我来!”榜眼朱明已经年近五旬,考了大半辈子,此次能高中简直涕泗横流。不请大家吃一顿,难以表达他那喜悦之情。
“要我说,一半一半吧。”束九大笑,反正不管谁请,都是她赚钱。
几人正在神仙居吃得欢乐,聊得热火。
一队衙差冲进了神仙居,嚷嚷着要抓人。
食客们慌乱四散,高台上正跳舞的姑娘们都被吓得乱了步伐。
秋娘拦住:“几位官爷这是做什么,为何无端扰民妇做生意?”
“废话少说,奉命办案。”一个衙差直接推开她,冲上了二楼。
衙差破门而入,领头的道:“全部带走!”
谭子同身边一个人站起来,指着谭子同道:“你们何故捣乱,告诉你们,这位可是新科状元!”
“不是新科状元老子还不抓呢。”领头衙差哼道,“太守府办差,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束修也被人扯住,他还算平静:“这位差爷,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都是新科进士,并未犯任何错。”
“科考舞弊,算不算大罪!”衙差冷哼。
这下众人都急了:“不可能,我们都是凭真本事考的,我们没有舞弊!”
“有什么话跟太守老爷说去。”衙差大手一挥,“赶紧带走。”
“慢着。”束九急急忙赶过来,“说他们舞弊,你有证据吗?”
领头的上下打量她一眼:“有没有证据那是太守老爷的事,咱们只负责抓人。”
“没有证据也敢胡乱抓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束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