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欢不以为然:“不过一女人而已,太傅若是想拿自己的儿子赌,本世子自当奉陪。”
他站起来,又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呢,太傅应该去看看四公子是不是还安然无恙地在房内。”
“你这话什么意思?”严安愣了下,猛地想到谢君欢带来的护卫不知道上哪儿了,立刻急得火上房,“郯儿!”
他火急火燎地冲向严郯的房间:“管家,管家!”
“老爷,老奴在呢。”
“把门打开,看看四公子。”
“诶!”管家看他急的样子,利索地开了锁,“老爷,人老奴看着,好着呢。”
门打开的一瞬间,长青突然出现,似一阵疾风般卷入房中。
严安只见得眼前人影一花,严郯便被人掐着脖子拎出来了。
“爹,救命!”严郯怕得发抖。
“谢君欢!”严安气得抓心挠肝。
谢君欢靠在门框上,对他微微一笑:“太傅,用束修换四公子,您不亏。”
“你敢!”严安摆出了官威,“本官乃辅国太傅,一品大员,本官的儿子你敢动一下试试。”
谢君欢转了转扳指:“长青。”
“是!”长青脚一踹,严郯双膝跪地。
长青掰过他的手指,一折,便听见杀猪一般的叫声。
“哦,太傅大人不好意思,断了。”长青一笑,两个酒窝煞是可爱。
“尽早治疗,接上还是来得及的。”谢君欢凉凉道。
“你!”严安气得胡子打颤,险些中风,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竟是个这么狂妄难缠的家伙。
“好,我放人!”
想他严安一辈子对人从未看走眼过,今日败在这小子手上,是他自己轻敌,怪不得人。不过他迟早会找回来的!
但令他想不透的是,谢君欢怎么会为献帝办事?他们两个不应该斗得你死我活的吗,难道是他的计策没奏效?
不对,谢君欢这人藏得深,他指不定为着谁呢。
既然他要玩,那就陪他玩玩好了。
谢君欢他暂时动不了,束修他还动不了吗?想入官场,看怎么玩死他!
束修经历了一天的无妄之灾,刚被放出来就接到皇帝抚慰御赐琼林宴的消息
他强打起精神,收拾一番进了宫。
束九不放心,便在宫墙根儿上等着他。
一等便月上柳梢,他才从里头出来,被谭子同几个扶着,看起来蔫蔫的。
“哥,怎么了?”束九上前。
束修摇摇头,却说不出话。
朱明道:“唉,别提了,皇上赐宴,本是无上的荣耀。可咱们的官职一下来,众人都傻了眼。谭兄那可是状元,就进了大理寺做个寺正,从五品下。老夫考了一辈子,好歹是榜眼,混了个吏部考功司令史,说出去都丢人。束小子就更别提,别人差就差点好歹有,他跪在地上大半个时辰别说一官半职,连半个字都没提,让人当摆设了。”
谭子同也是气:“定有人从中作梗!”
“没关系,人没事就好,咱们回去说。”束九忙把他扶上马车。
献帝坐在宫墙的栏杆上头,拎着酒壶,对月而饮。
这一场琼林宴他确确实实地做了傀儡,一言不发地只是附和严安,但他高兴。
尚于瞧见主子这要醉不醉的模样,急得团团转。
“陛下,您赶紧下来吧。这来来往往的神武卫要是看到,这不像话呀。您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您就和奴才说。”
“朕没什么不痛快,朕痛快得很。”献帝悠悠地一笑,从栏杆上跳下来,径自入了内殿。
“难道陛下不是为那琼林宴的事……”尚于跟上去。
献帝哈哈笑:“朕刚在严安身上放了大血,让他高兴一回也无可厚非,而且那些年轻人堪不堪用,确实得好好磨炼磨炼。”
“不过束修该怎么办呢?朕还真得好好考虑。”他小声地嘀咕。
尚于隐约听到个束字,仿似突然窥破天机,万不敢再深想,只垂眉低首做聋哑状。
第二日,楚彦进了神仙居,直接就找束九。
“不知道啊,没看见大掌柜。”小童答。
“你找我们公子,他正在后院生气呢。”
秋娘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楚彦转身,见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垂眼道了声谢,便向后院去。
束九拿着根白萝卜狠狠地削,嘴里念念有词:“谢君欢,一定是你这死家伙得罪了什么人,害得我哥连官都做不了。我切死你,切死你!”
“大掌柜的,这是骂谁呢?”楚彦自她身后伸出个脑袋。
她吓得大叫,拿萝卜去打。
楚彦一把抓住,托着她手臂,笑弯眉眼:“这是和谁生气呢?”
“皇帝。”束九愤愤。
楚彦一愣:“咱们陛下又怎么惹你了?”
束九道:“他不给我哥官做。”
楚彦“哦”一声:“那你希望你哥当什么官?”
“我这个人没什么上进心,我就希望他做个轻松点的官,平平安安就行了。”束九慨叹,“不过我想也是没希望了,皇帝指不定忘记他了。”
楚彦望着她,浅浅一笑:“我若是能实现你的愿望,你怎么报答我?”
“你?”束九不信,“你自己都没考上呢,怎么帮我?”
“我家中有人在朝为官。”他挑眉。
“真的,官大吗?”束九问。
“大,非常大。”他挺起胸膛。
“那是有多大,大得过镇西侯世子吗?”束九看他那样很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