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和老马又把四具不成形的尸体研究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更多有用的讯息。
她看着廊下的合欢树,止不住苦恼。
背后忽地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了一间暗室。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多么相似。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谢君欢。
“世子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君欢揽着她的腰,脸上光线晦暗不明,一双眼睛却亮若晨星。
他轻笑:“你看看你,离了爷都混成了什么样子?”
束九挣扎不动,嘲讽道:“世子爷想说什么,忽然想起来我这个人好玩,又想找回去玩玩是吗?”
谢君欢将下巴抵在她肩窝,面颊轻蹭她的,声音微带嘶哑:“我想你。”
束九要是能动,肯定一拳打死他。
这简直人渣啊!
“世子爷可别忘了,是您亲自让我滚的!”
“若我说,这一切我都是逼不得已,你信不信?”谢君欢道。
“世子爷把我当白痴吗?”束九咬牙。
她如此不客气,谢君欢却笑了:“这样也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无论是谁。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束九不知他要表达什么,却忍不住想起他那不能言说的身份,他这些年一个人在京城,处处危机,应该就是这样,谁都不信吧。
她心中有些难言的滋味。可她毕竟不是他,做不到那般冷硬心肠。
“世子爷你放开我吧,我只是一个平民,陪你玩不起!”
谢君欢松开她,却握住她的手:“案子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我帮你。”
“不用了,世子爷,我不喜欢这种游戏。”束九抽回手,走了出去。
谢君欢轻叹,看来这次是真把她得罪狠了。
不过这丫头生起气来倒挺可爱。
范弘得知太守府的事,找来了束九。
“陛下看来非常重视此案,我们得尽快抓到凶手,你可有什么头绪?”
束九皱眉,别说头绪,她根本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范大人,第一具死者出现在厚胜屠宰场,所以我觉得此事和厚胜屠宰场脱不了干系。”
范弘点头:“此事不需你说,我已经密切监视厚胜屠宰场等人,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束九想了想,道:“如果说想尽快抓到凶手的话,我倒是有个铤而走险的法子,只是……”
“别只是了。”范弘打断她,“如今人心惶惶,只要能抓到凶手,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束九斟酌着道:“四名死者,有三个具有共同特点,都特别有钱,而且据他们的亲友道他们为人极为吝啬,且苛待下人。我便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们三个才是凶手想杀的,而徐厚并不在凶手杀人范围内,他只是很倒霉地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根据凶手分尸这种残忍手段分析,他可能有仇富心理,且从杀人分尸中得到快感。”
范弘惊骇地看着她。
束九额角轻抽,这种话在古人面前说出来,确实是有那么点恐怖。
可没办法,她还有更可怕的,范弘必须学会接受。
“这种人是变态,为了获得快感,他肯定会再次犯案,而且肯定是同一类型的目标,所以我想采用钓鱼执法。”
“什么是钓鱼执法?”范弘一头雾水。
束九正要解释,却有人抢先一步。
“钓鱼者,投食,引其上钩也。”谢君欢走进来,看着束九的目光似有几分奇异,“你这个形容倒很贴切。”
“世子爷。”范弘同他见礼,又道,“下官大概明白了,可咱们上哪儿找鱼饵去?”
“不用找,可以创造一个。”谢君欢看着他道,“你衙门里可有长相富态,会点拳脚的人?”
“有,世子爷难道是想让他去引鱼上钩?”范弘道,“可是那凶手残暴,万一……”
谢君欢看了眼束九:“这便是铤而走险,不过我的人可以在周围,尽量保护鱼饵。”
他对束九道:“难得咱们想到一块了,人我出,具体怎么实施你来定。”
尽管束九不想欠他人情,但他府上侍卫确实个个武功高强,若得他相助,“诱饵”的安全更能得到保障。她不能为了同他赌气而害他人性命,便同意了。
“范大人,你把人给我,我来布置。”她道。
厚胜屠宰场对面的一间茶寮,两个客人坐下便侃侃而谈。
一个道:“嘿,兄弟,我要发大财了!”
另一个问:“怎么说?”
第一个兴奋:“我不是在乡下种茶叶吗,京城来了个大茶商,要高价收购我的茶叶!”
第二个疑惑:“你说的可是姓张的商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前一个道。
后一个提醒:“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吃过他的亏,他说高价根本就是骗人的,到时候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他那人就是个铁公鸡,听说家里小妾连饭都吃不饱。”
第二日,那张姓茶商便在玉京高调出行,酒楼吃个饭一言不合就将滚烫的热汤浇在小二手上。
街上被人撞了一下便叫下人把人家打残。
而且他克扣工人工钱,大太阳底下工人采茶一天生病他也不给人医药费,任其自生自灭。
所有人都知道他,劣迹斑斑,没有人性。
这夜,张姓茶商同友人吃过酒,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上一弯弦月,四周没有灯光。昏暗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拿刀抵住他脖子:“不许动!”
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