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流云学宫。
夕阳渐落,为学宫中的一众行人披上了火红的纱衣。
学宫大路之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背负着比自己还大了好几倍的巨石,艰难地行走着,汗水已经染湿了衣襟,却依然坚持着。
旁边有一众弟子在那里围观着,指指点点。
“马上就要到秋末测验了,大家都忙着养精蓄锐,也就这个萧寒还在坚持了。”
“再坚持又能怎样,大家都是一起进的学宫,半年来,别人最差的都淬体境七重了,只有这个萧寒还停留在淬体三重,说到底,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这次秋末测验若是过不去,萧寒会被退学吧!”
“不退学,难道还留着一个废物?”
“不说退不退学,但是他真的很努力,让人佩服。”
“在努力能怎样,没有资质,就是个废物,而且,可别忘了,他可是被南宫傲孤立的人,你敢接近他?”
“就是,就把他当成一个没有未来的废物好了孤立掉好了!”
少年萧寒听到周围的闲言碎语,没有理会,依然艰难地行走着。
但若有人走进细看,就会发现少年抓着背后巨石的双手已经流出血迹,指甲都被折断了,可见用力之深。
这些人,一定要羞辱别人才能满足自己的优越感吗?萧寒心里充满着不甘。
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但殊不知,对于当事人来说,却要背负着多大的压力。
天霄大陆,武道独尊。
强者受人敬仰,长存世间;弱者犹如蝼蚁,只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成为强大的武者,是每个人的梦想!
萧寒,也是如此,然而进入学宫之后,却是资质奇差,别人半年来,最差的都到了淬体境七重,而他,每日坚持运功锻体,却依然只是在淬体境三重停滞不前。
更可气的是,就算天赋不强,按理说也可以和别的弟子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但他的资质却是差到连和别人一样平凡的资格都没有。。
这怎么能不让少年心里难受!
渐渐地,人群好像是羞辱萧寒羞辱累了,纷纷散去,只剩下落日余晖中的少年孤寂的身影。
“萧寒!”
背着巨石走了一圈,萧寒才将巨石从背上卸下,正准备擦擦汗,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清秀的面容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林峰,自己最好的朋友。
不多时,一个和顾晨差不多大、虎背熊腰、身材健硕的少年走到萧寒的身边,林峰看着萧寒满脸的汗水,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你说你这家伙,都这样了,他们那么羞辱你,还坚持什么!”
萧寒听到儿时玩伴的责问,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暗淡,并不怪林峰,他知道,对方只是看不下去所有人都羞辱他,嘲讽他罢了。
他也很想问问自己,到底在坚持着什么,明明没有武道资质,却是宁愿留在学宫受人羞辱,也不愿意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片刻间,心里有了答案,又或许,答案一直藏在心底从未动过。
“我知道,坚持或许未必成功,但我更知道,若是放弃,一定失败。我是一定要成为一个武者的!”
少年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决绝。
林峰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自小长大的同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面带焦急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快回你的学舍吧,出大事了。”
萧寒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和林峰匆匆向学舍方向赶去。
当赶到学舍之时,只见一个个东西被人从学舍之中扔了出来,被子,木盆,桌子……
琳琅满地,一个灰衣仆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真累啊,终于收拾干净了,萧寒?刚想和你说,你的学舍,南宫少爷征用了。”
仆役见到匆匆赶来的萧寒,顿时眼露不屑,蛮横地说道。
“啪!”
萧寒没有回答,走到仆役身边,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瞬间睁大了双眼。
“你,你这个废物敢打我?我可是南宫少爷的手下!”
萧寒语气生冷,眼神淡漠:“你问过我的同意吗?我不管你是谁的手下,仆役,就有点仆役的样子,至少现在,我还是这流云学宫的学生!”
“天啊,我没看错吧,萧寒竟然敢还手?”
“这南宫傲也欺负他好几次了吧,为什么这次他这么生气?”
“这可是南宫傲的仆役啊!”
“萧寒惨了!”
仆役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双眼泛红,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自己平时仗着少爷的名头,在哪里不是横着走?
现在在这么多人眼前,自己竟然被一个废物给打了!
仆役双手握拳,便向着萧寒重来,然而,冲到一半却是不得不停下了。
一把长剑,就这么立在他前方,泛着点点寒光。
“你想杀我?”
仆役眼中带着不敢置信之色,要知道,这流云学宫,不禁争斗,却是不能杀人的。
“你试试?”
依然是淡漠的语气,但眼神冷厉,杀意竟然凝为实质,使得仆役不得不退后半分,脸色一阵狰狞,又似乎有所忌惮,匆匆地跑掉了。
“你给我等着!”
人群一阵哗然,这萧寒,这次竟然这么愤怒!
“这萧寒太偏执了,就算是屋子被弄乱了,也不用如此吧。”
“等南宫傲找上门来,怕是有好戏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