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管事抓住黄越的胳膊反向一扭,把他死死压在桌上,“小子,你究竟是用的是什么法术赢钱的?今天最好说清楚了”
黄越的脸颊磕在一堆碎银筹码中,痛得龇牙,嘲笑道,“你们这万乘楼,输了钱就赖别人用手段,这点出息?”
黑面人翻起黄越的左手,狠狠地反扣在桌上,“你敢说你没有出千?”
黄越的小手指少了一截。
在江湖上,被砍去一节手指,不是出千就是偷窃。
黑面人狞笑道,“小猢狲,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自家的事,你管不着,”黄越倔强道,惨白的小脸上隐隐含着怒意
“不肯交代,好,那我今天就再断你一根手指!”
说着就从革带上抽出小刀。
“喂,等等!我知道”晏初急道,
那黑面管事扭头,“你?你又是什么人?”
晏初挺了挺脖颈,“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关键是我什么都知道。”
她本来只是随机应变,诈他们一下,没想到这话竟起了奇妙的作用,
那黑面人一愣,缓缓放开了黄越,面露凶相转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人身上背了不少黑账吧?”晏初镇定道
这是她跟那个算命先生学的。在望京楼,那算命的一上来,隔壁桌那群恶霸痞子立马就老实了。
那黑面人闻言果然脸色也是一震。眉头紧锁,怀疑地看着她。
来龙游镇混的人,有几个是家底清白的?
晏初眼珠子转了转,知道有戏。
“你们的那点老底,我东家这里可都记着一笔呢?”
那黑脸管事的脸色已如锅底。他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道问,“难道你……你是…灵璧塔许先生的人?”
什么许先生?
不管了,只要好用,就算是头猪,她能赶下地当耕牛使。
“对,我家先生让我去给楼上的一位客户传个口信,”她见机道
“哪个客户?”
“就是刚才那个矮子”
“员外爷?”黑面人一惊,“不对啊,刚才就是他说下面有人在做局,让我来收拾你们的,并言打断腿脚扔天清河里去。”
晏初心里骂了一声,不就是喊了他的真名么,至于那么恶毒!
想到这里她也憋了一股气,干脆道,“我就实话说了吧,今儿有位大人物要收拾他了,我家先生好心警告他躲一躲,没想到那人不知好歹,你去通知他赶紧回家准备棺材罢。”
闻言那黑脸管事一颗光头上更是冷汗涔涔,他在龙游镇混了那么多年,深知这龙游镇上的势力盘根错节,这趟浑水最好不要趟。
“既然是先生要传话,小的怎么碍事儿,”然后赶紧摘下自己的腰牌,“要去哪里您自个儿请便,今天是我有眼无珠,一场误会,还望先生不要记仇。”
然后像躲瘟神一样,瞬间就不见了。
黄越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低声道,“小哥哥,你胆子真大,敢冒充许先生的人”
晏初:“许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她只知道这许先生应该是那算命的东家
黄越:“他是灵璧塔的主人,天下的消息没有他不知道的。”
“这些人都很怕他?”
“晏哥哥你想想,如果有人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家世背景,做过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何弱点,事无巨细都在他那有一本账,你害不害怕?”
晏初有点起鸡皮疙瘩。
“他手里捏着无数人的身家案底,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让那些光鲜的富豪名流身败名裂,你说,他们为何怕他?”黄越叹了口气,“你在这里冒充他的人,他很快就会知道。”
晏初皱了皱眉头,看来她必须在许先生找道她算账之前,搞定班师傅,修好星轨,火速离开这龙游镇。
二楼富丽堂皇,结构盘绕回旋,两人分头找了一阵,不一会儿就饶了回来,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晏初有些沉不住气了。这运气也太背了吧?莫非他们在下面耽搁的半个时辰的工夫,班师傅已经走了?
“我们这么找不对”黄越忽拉了拉她的袖子,然后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突翻身上梁。
只见他沿着房梁在空中腾挪攀飞,看上去轻车熟路的简直就像在梁上筑巢的飞燕。
好轻功!晏初叹了声,也跟着飞身上檐,费好大劲才勉强跟上。
两人在屋檐梁木上穿行,衣袂翩飞,颇有点侠盗的感觉。
晏初发现和在下面寻找不同,在房梁上穿梭可以清晰地俯瞰到每一个雅间内的情景,几乎是一览无余。这黄越果然有梁上君子的潜质。
片刻后就听黄越低声道,“找到了!”
在他们的正下方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大小和布置和其他的房间无差,只是这里四面无窗,点了一盏灯,灯的外面还罩了层暗红色的纱,使得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红艳里,就像是洞房花烛夜的红彤彤,又像是在墙壁上、桌案上都蒙了一层血色。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室?”晏初问
“这赌坊的建造出自天工坊地字号的师傅,我刚好看过图纸,”黄越嘶了一口凉气,“小哥哥,你真的是乌鸦嘴啊!”
“怎么啦?”晏初跻身上前,
只见室内正中是一张红木方桌,桌子旁边哆哆嗦嗦站着一个侏儒,脖子后面的锦袍已被汗水浸出了一摊湿印子。
他的身后一个精悍的大汉,一只铁钳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