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夕平奇以太玄一法为引,引动荒气入体,再以三元化清决内运体内精气。
他初识太玄,引气过程颇为生涩复杂,耗费了他整整三日时光,但初当荒气入体时,他却惊觉要比寻常摄气时容易数十倍不止,于是不由惊叹太玄之法的玄妙之处,久而久之,他更是兴致勃发,大感爽快,一心沉醉于修行之中。
如此半月下来,夕平奇这才堪堪内运了两个周天有余,不过进展虽慢,却是意外发现上丹田处的精气比之前充盈不少,隐隐有向中丹田溢去的迹象,他不禁大喜,认为那“一月之期”也并未不可期,只是转念之下,忽然又想到要突破至第七层时却是自愧不已,无奈摇头,连叹不可能。
第二十七日时,夕平奇上丹田处已是精气满盈,眼看正是突破之际。
但他此刻呆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冷汗阵阵,竟是有些不知所措,此因良子鸿还未来得及传授他三元化清决的第三层,因此到了如今突破之时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夕平奇强定心神,但上丹田处精气窜动,剧震无比,已是难以抑制,正当额间大痛之下,这时一道强光赫然刺来,将他从入定之中惊醒过来,登时,他只觉心胸气短,全身乏力,不禁瘫软在地。
过了片刻,他眼角隐约一瞥,模糊只见前方书架上,强光之下赫然写着的几个大字--三元化清决。
他不禁吞咽下一口唾沫,几欲有要动身冲去翻阅的想法,但每每这时,紫云的门规祖训却又在脑海之中卒然响起,叫他不得不强忍下了这个念头。
只是如此强忍了一日有余,夕平奇已是再未入过定,只见他双目久开不合,眼眶之内已是满布血色,不仅如此,就连心绪也慢慢变得狂躁焦急起来,而且身子强耗之下,已是濒临崩溃之滨,鼻间气息已是细若游丝,似是随时要断了去。
“轰隆!”
忽地,塔外一声炸雷落下,夕平奇吓了一跳,胸口猛然一窒,砰然剧跳不停,片时,只见他双目迷离,猛然大喊一声,爬起身来,径直朝书架之上的三元化清决伸手拿去,浑身颤抖着如着魔一般,口中直道:“既然偷看了太玄一法,再多偷看三元化清决又如何!”
犹如饥似渴,夕平奇颤抖着翻动开了手中的三元化清决,只是他越翻越惊,越翻,脸上的冷汗就越深一层,直至翻到最后一页时,他整张白脸竟是猛然涨红,不禁一口鲜血从喉中溢了出来。
他赫然惊道:“怎么可能,这功法与六师兄教我的差别颇大,就像是凭空少了许多法决……”
少顷,他已是脸色黑沉,额间愁云密布,就像是中毒极深之人一般的面色,尤为难看。只见他沉吟间忽地将桌一拍,猛然道:“不错,这本书是依照太玄之法而创的三元化清决,而六师兄教我的是经过列祖列宗改过之后的,虽然这本三元化清决比之六师兄教的要粗陋许多,但它是依附于太玄之法上,本质上并无差别,反而结合太玄之法还要精妙许多。”
心念至此,夕平奇暗暗释然,惊疑之下终是将腿一盘,伏地坐了下去,依照此书之上的三元化清决重新运转体内精气。
直至半日之后,他方才重新睁开双眼,这时,只见其脸色已是红润许多,喃喃道:“万法相通,相通万法,三元化清决果然神妙,即使其中改变了些末节,也能凭借根源而通。”
说罢他赫然一笑,抬头看着塔外暗黑的天色,双眸忽然无比坚定,道:“第三层,引气入膻中,打通中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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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朗气清,藏经阁顶层,几只鸟雀落在上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阳光穿透琉璃巨顶,洒在圆形塔的中央。
塔内尘埃缓缓涌动,氤氲在琉璃光下,夕平奇坐在中央一动不动,肩上裹着一层轻薄尘土,在他身后,那老道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也自盯着他一动不动。
“呼。”
卒然,夕平奇口中呼出一口赤黄之气,卷成一抹云状冲天而去,而后,他猛地睁开双眼,身上尘土微微一震,竟是化作雨滴之状缓缓朝周围散开了去。
半晌,他欣喜若狂,心察着体内膻中穴处,一块拳头大小的丹田内浮动着一丝精纯之气。
“第三层了?”
忽地,一道厚重响声从他背后悠悠传来,他身子一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朝身旁老道恭声,道:“长老。”
那老道应了一声,一脸漠然,望着狼藉的书架和落在地上的三元化清决书本,冷冷道:“你私自偷看了三元化清决?”
夕平奇脸一红,重重点了点头,那老道见状白眉一挑,却是道:“罢了,看了便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夕平奇不知为何,听了却更加羞愧,双颊不由滚烫起来,支吾道:“长老,我破了门规祖训,您还是罚我吧。”
“罚你?”
那老道突然失笑,道:“我叫你看的,谁又敢罚你?”
夕平奇呐呐着张大了嘴,心中却是一暖,对着老道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那老道被他这般直直地盯着,竟是颇为不自在,老脸一红,连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道:“你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吗?”
夕平奇摇了摇头,心想修行之人自入定之后便是不分时日,若真叫自己细细算来时间,却是不知从何算起。
只见那老道伸出五指,淡淡说道:“不多不少,整整五十日。”
夕平奇窒了一窒,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