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不陪我去么,母妃对你也甚是想念呢。”玄翌跟在玄胤身后喋喋不休。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叙话了,你难得入宫,就多陪陪贤妃娘娘吧。”
“哎,行吧,这俗话说的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怎么到了咱们兄弟这儿,这事就反过来了呢,啧啧啧。”
“讨打?”
“不敢,不敢。”
“那还不走。”
“我走我走,哎九哥,你别踢我啊。”
……
“九哥春宵苦短,一夜千金啊……”
“滚!”
月明星稀,子时。
一辆骡子拉的板车从天牢的一处角门出来,老张瞧了一眼便捂着鼻子,放了行。
原这是一辆拉死人的板车,天牢的死刑犯熬不过行刑的也大有人在,有条件的,使使银子,找个地儿埋了再立个牌子,家里人也能知道埋在了哪儿,否则便只能破烂席子一卷,扔在乱葬岗,供野狗啃食了。
从天牢到乱葬岗这条路,车夫不知走了多少遍,只不过这次他收了一个人许多的银子,那人也无旁的吩咐,只叫他改一改道路。车夫小心翼翼的打开酒盖子,细细的闻了闻,扑鼻而来的酒香,醇厚浓郁,再小心翼翼的嘬上那么一小口,车夫满足的眯起了眼睛,打了个酒嗝。
若非有这贵人的银子,他哪里有钱喝上这样的好酒。
他正得意洋洋的的驾着骡子慢腾腾的走着,突然骡子嘶叫了一声,死活不肯上前,车夫忙睁开眼睛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竟立了个人。
酒意上头,他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好狗不挡道,快让开。”
面前那人转身的那一刻,袖间刀光一闪,车夫瞪大着眼睛还来不及看清,自己的脑袋已经和身体分了家。
那人收刀回鞘,板车上排排躺好的尸体被一层破布盖着,夜风寒凉,吹的破布翻开了一个角,板车忽然一动,一个“尸体”滚落下来,拔腿就跑,月色森然,这“诈尸”的情形多多少少也有些骇人。
那人却似早有所料,三两步飞身上前,将“尸体”捉了回来,卸了脚骨,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后一步,一男子缓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哈哈哈……”那“尸体”正是佟佳氏,她癫狂的疯笑着,“宸王殿下,怎敢劳您亲自相送。”
“你同她说了什么?”玄胤直入主题。
佟佳氏笑的直不起腰,“说什么?”她空空的眼洞朝向玄胤,“您何不亲自去问问?”
“让本王来猜猜”,他英挺的侧脸在月光下有一种凌厉的美感,“你告诉她,中容被灭乃大势所趋,而你佟佳族不过是顺水推舟,或者你还告诉了她,你为何会嫁给玄临,不过是你佟佳族为了来日后路与东岐联姻的把戏。”
佟佳氏心头一凛,“你,你如何知晓?”
“呵”,他嗤笑一声,不答,继续道:“以她的聪明,她定然会怀疑,为何佟佳一族要与东岐结盟而非西泾。”
“因为如今的西泾烈帝在当年不过还是个皇子,二子争嫡,朝堂不稳,叛国之臣与西泾结盟无疑自寻死路。”她急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玄临竟连你也瞒着,”玄胤勾唇。
“瞒?”佟佳氏心中一震,“当年事还有东岐的手笔?”
“东岐与你佟佳一族一样,只是在你们佟佳族顺水推舟时加了把力而已。”他道。
“若真如你说的这般轻松,宸王殿下,我一个苟且偷生的蝼蚁,有何德何能竟能劳烦你深更半夜亲自出现在这里。”
玄胤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小指上的尾戒,“因为本王只相信死人。”
佟佳氏这才慌了神,“你不能……不能杀我,月落说过要保我性命的……我,如果,她如果没有看到我,她会疑心,疑心你!”
他转过身,道:“你放心,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她惊恐的看到方才那个杀人的黑衣人已经换上了马夫的衣服,而车板上多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
只不过她的惊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死人是不会惊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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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看吗,每天怀疑自己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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