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茶肆分别说起。
延熙与严辅沅回府的路上,严辅沅忽然说有些事要办,便中途走了,延熙独自回了府后,便开始处理日常事务。
未曾想,刚到入夜时分,宣王元康的侍从便赶来求见,尚丰领了那人进来后,却见他连礼都顾不得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声道:“求王爷救救我家殿下!”
延熙闻言心中一惊,寒声问道:“出了何事?”
“我,我家殿下,要,要去劫五皇子”那侍从结结巴巴的,总算将事情说清楚了。
原来元康虽被禁足于府,可却一直放心不下外面的事,直到听闻陛下要将五皇子流放到西原苦狱时,他便彻底待不住了。
流放西原苦狱,可是整个云晋皇朝,除了死刑以外,最可怕的惩戒。
西原苦狱位于整个西原最偏角处,那里气候诡异,环境恶劣,常年风沙漫天,毒虫遍地,被流放到那里的人,除了悄无声息的死在那里,怕是再没什么其他结果了。
父皇,还是不肯轻饶五哥啊
想到这,元康只觉心火上头,满脑子被焚的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也要保下自己五哥这条性命。
于是便打算在今夜,夜闯督查司,强行劫走五皇子。
听到这延熙已然是面沉似水,一拍桌案怒声道:“胡闹,真是胡闹!”随即急声问道:“他人在哪?”
“我出来时,殿下已然准备去了”
延熙并没有将他的话听完,道了一句:“此事不准再传给其他人。”便转身进了内室。
未及片刻,他便提剑走了出来,身上已然换了一身黑衣,面上也罩了一层黑纱。
没有理会身后焦急呼喊的尚丰,延熙疾步出府便向督查司赶去。
待到了后,他便发现,这常年阴森冷清的督查司,已是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心头一紧,他忙提步向内走去,一路上凡是欺身上前拦阻之人,皆被他一一用剑鞘击晕,待行至内院时,才见到已被团团围住的元康。
见此情形,延熙心知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于是便抽出了自进督查司后,便一直没有出鞘的剑,快步赶上前去。
围住元康本欲活捉的督查司众人,忽见又一黑衣人闯入,都不由暗自嘀咕,督查司什么时候这么好闯了,怎么围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心中虽是嘀咕着,可手上却是半分都不迟疑,见延熙径直闯入,督查司众人便纷纷刀剑齐出,蜂拥而至。
剑走游龙,延熙虽没有一剑落空,可却还是留了手,没有往这些人的要害之处招呼,毕竟他们也是职责所在。
待冲至元康近前时,延熙抽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并没怎么受伤,心中才松了松。
扯开他一直紧攥着五皇子的手,延熙低喝道:“跟我回去。”
那熟悉的嗓音,使得元康一愣,脱口便道:“七”
“闭嘴!跟我走。”延熙喝止了他后,拉起他便向外闯去,元康挣动了一下,看向被留在原地的五皇子,急声道:“可五”
延熙却是毫不理会他,一边拖着他一边向外闯去。
眼见此时再回去救五皇子已是来不及了,元康只得强安下心,紧跟着延熙向外逃去。
眼见大门就在不远处了,延熙心中微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箭矢划破空气之音却传入了他的耳中,还未来得及回身,那箭矢便已至身前。
此时延熙刚荡开袭向他胸腹间的一柄长刀,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
眼见那箭矢临身,他已无从闪躲,只能强行提力将身子挪开了几分,随即,那箭矢便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右胸膛之中,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被震退了数步。
见状元康心中一恸,急声问道:“您没事吧?”
“快走!”延熙一咬牙,浑然不顾伤势,拉起他便向外冲去,眼见延熙受伤,元康也发起了狠,就这样,两人一路横冲直撞的闯出了督查司。
刚逃进附近的一条巷,便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驾车之人正是尚丰,原来,他见延熙独自前来,实在放心不下,便驱车前来接应。
见延熙身中箭矢,血流不止,尚丰不由心中忧急,可却也知此时由不得半分拖沓,便没有多废话,见那二人上了马车,他便扬鞭催马,直奔洵王府而去。
白笙是在尚义口中得知的此事,自游历归来后,尚义便提出要继续留在白笙身边,由于延熙已然开口允准,白笙也只得默认了此事。
待白笙与良卿赶到洵王府时,延熙已然昏睡了过去,望着延熙那满身刺目的血迹,白笙不禁心中一紧。
因怕事情外传,尚丰并没有敢惊动府中的其他人,派心腹去请了郎中后,便焦急的守着延熙直搓手。
白笙细细的看了一下延熙的伤势,只见那箭矢已然尽数没入了延熙的胸膛,皱了皱眉道:“王爷伤的这般重,寻常的郎中怕是不顶用。”
其实尚丰也知道此事,可延熙受伤之事毕竟不能被人知晓,想到这里,他不由问道:“那白笙公子有何主意?”
“太医院,陆主官。”白笙没有半分迟疑,张口便吐出了这几个字。
尚丰不由眼角一跳,忙道:“那怎么行!王爷的伤可是”
“我曾与那陆主官有过几面之缘,其人并不似是会多言之人,再者,外面的郎中怕是更不好封口,王爷的伤势沉重,不能再拖下去了,说不得要赌上一把。”白笙打断道。
“我去请。”尚丰面色阴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