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百姓无不哀恸着泪别治灾有方的奕王殿下,少女们对于奕王殿下与傅大公子的无数青春美好幻想与意淫终于破碎,于城门口排成两列哀啼痛哭。男儿们就要看着自己崇拜敬仰的奕王殿下离开本土,纷纷拾起手绢悄悄抹起了泪,有的手绢上赋诗两行:君一别兮,吾心碎兮!落在脸上化为墨迹两行,凄凄然也!
“南荣奕,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诶!”白袖掀开马车的帘子,里面的一青一白两人正凑近脑袋低低絮语。
南荣奕抬起头,看见她愣了愣:“外面风大,进来坐吧。”
“好啊好啊!”腿一迈正准备跳进来,却滞在半空中,“不行!”
“怎么了?”傅钰看见她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我进来了,小茶没进来,人家得多伤心啊!”
南荣奕垂下眸子正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却听得傅钰极其欢快道:“那便把她也叫进来吧。”
原本不大的马车,因为临时两人的加入变得有些拥挤。
气氛还很……尴尬。
“咳咳……奕啊,我突然觉得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哈!”说完大手一撩跟马夫聊天去了,出去之前还不忘给小茶抛一个“媚眼”。
小茶拧了拧头发,脸颊红透了:“那个……奕王殿下,秀儿姑娘,我有些热,先出去会儿哈!”于是帘子一掀轻巧地溜了出去。
车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南荣奕自顾自地拾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若凑近了看,会发现字是倒起的。
白袖忽然觉得如坐针毡。
瞧了瞧南荣奕,又瞧了瞧窗外,再仔细听了听外边儿,傅钰不知道又在扯什么逗得小茶笑声连连。
“南荣奕,有水吗?我有点口渴。”
终于开口了。
某人姿势保持不动,腾出一只手从身后的暗柜里摸出一只棕黑色的水袋抛给白袖。
连喝的水都这么谨慎的吗?某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抽开盖子仰天长喝。
“哇!这是什么水?竟似薄荷一般清甜,又像栀子花一般清香。”
“我让陆楮在银迹州坞银山上取的雪水,坞银山上有一种花,至清至净,白洁透明,野兽会因它的香味来守护它,但因山巅寒冷,它们开不了多久就会被冰雪掩埋,这些水便是从掩埋了那花的雪下敲了窟窿接的。”
“不是吧!费那么大劲,就为了接这点水?”奕王殿下,您也太可怕了吧!
“那你现在喝了它,是不是觉得神清气爽,方才想吐难受的感觉烟消云散?”
“嗯!好像是!”而且胸脉里一股清气穿梭,感觉全身经脉都被打通了一般。
转念又道:“这水还有吗?前天小茶上火长了两颗痘,给她试试呗?”
车厢外小茶打了个喷嚏。
傅钰笑了,折扇一收敲了敲她脑袋;“这天我瞧着也不冷,怎么还像是要着凉?”
对面小茶红透了脸颊,支支吾吾道;“兴……兴许是有人在念我罢!”
里面白袖打了个喷嚏。
对面冰山白了她一眼,一副“我这么宝贵的水能给你喝就不错了怎么着还想给人敷痘痘?”的阴晦样,一边夺回了水袋:“就这一袋……你喝完了?!”
这水原本是要留着给他练功的,一口下去一个时辰顶十天闭关修炼。
……
对面某人一脸懵逼纯情楚楚地望着他。
“干嘛这副样子?”
“我……”
马车一阵猝不及防的颠簸,白袖直接扑了出去。
这一扑原本是不打紧的,关键是她的小爪爪摁在了某个冰山的……的……那个上啊!
南荣奕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比泼了油漆还精彩。
傅钰此时撩开帘子,一脸歉意:“抱歉啊刚刚有个陡坡……吼!打扰了你们继续!”
外面小茶扭过头一脸担忧:“怎么了?”
傅钰一巴掌转过她的小脸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小茶立刻默不作声,手攥紧衣角,脸又红了。
车厢里的气氛格外诡异,两个人都如雕像屹立不动,似乎都默契地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终于某座冰山憋不住了;“你还打算在我身上趴多久?”
“啊?哈哈——”某人尴尬地撑了起来,冰山的脸又黑几分。
这下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车厢外。
“小茶,你知道为什么夏天知了会一直叫吗?”傅钰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走了马夫接了人家的饭碗,一脸悠然似乎很满意这份差事。
“为什么?”小茶睁着大大的双眼,水光粼粼似有春波涌动。
“因为它不叫大点声,怎么可以吸引母知了嘛!”说这话时,他还故意扭头过去冲着车厢里。
白袖其实是想笑的,但是冰山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她有点怕怕。
“阿钰,后面有几辆马车都是空的,你若嫌这儿挤便到后面去。”
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南荣奕对傅钰发脾气。
“奕啊,后面的马车是装大家的行李的,一点儿也不空呢!”
小茶偏过头,看见的是傅钰极其……fēng_liú倜傥恨不得让人扇他两巴掌的样子。
南荣奕抿唇,笑,憋,行啊傅钰,仗着我对你好你现在要骑我头上来了是吧。
“那个……奕王殿下啊,什么时候能吃饭啊?大家估计都饿了是吧?”抓住空隙,见缝插针,努力压住欲烧的火苗,白袖一掀帘子往后扯开嗓子道:“兄弟们你们饿了吗?”
“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