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三人齐齐掉了下巴。
慕容珵无奈地笑笑:“姮婦皇后曾养过男宠,夫亡后本该恪守妇规,奈何耐不住寂寞做下荒唐之事,皇家事大,一旦披露便是万劫不复,她便杀了所有的知情人,包括男宠,她临盆那几日正好也是伽罗姑姑的生产日,她便买通稳婆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伽罗姑姑,把伽罗姑姑的女儿杀了灭口,那稳婆估计于心不忍便将真的谒沅送了出去。”
“但是她好像并不想跟你回去嘞!”秦霂皱眉正色道。
白袖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差点笑出声。
慕容珵叹气:“大千世界,各处繁华,谁愿意在金丝笼里空度一生?”
“那为什么一定要她回去呢?”白袖问道。
慕容珵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空,目光旷远而沧桑,阳光洒满冗长的大街,小店外飘扬的酒旗自由而恬静。
半晌,他沉声道:“这是伽罗姑姑临终前的心愿,朕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
“那行,你接着找吧。”白袖起身,“我们此行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就不在这儿多做逗留了。”
说着,拉起垫肩父子就走。
“哎。”慕容珵叫住她,“若你遇见她,能不能帮我劝她回来?”
“好!”白袖爽快地答应。
反正不遇见不就行啦?
夜晚,三人在一家客栈住下。
月朗星稀,鸟语花香,屋顶上某人手舞足蹈。
“你在干什么?”
红释冷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吓得她手上的东西险些跌落。
“没……没什么。”白袖讪笑道。
红释的视线落在她袖口某处隐隐的光芒上:“这是什么?”
她抬起左手,露出那只天青色的镯子,在他面前得意地晃了晃:“南荣奕送的,不光好看,还是个护身符!”
红释淡淡地看了镯子一眼,眼底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阴翳,又立刻敛了容:“所以,你绣这东西是为了投桃报李?”
白袖小心地收起筐子里的丝线,那是她委托织夜网前往挞莱国高价购取的天蚕冰丝,天下稀有,珍贵异常。
“感情中两人始终是平等的,虽不讲究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也是要有的,只是我这针线活儿太粗糙,再珍贵的丝线到我手里也成了粗丝烂线。”她自嘲道。
红释垂了垂眸,似乎要跨过千山万水,途经阎罗忘川,纠结的目光才能抬起,月光淡淡,他密密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她抬头:“什么?”
“把自己交给他,从此患难与共,荣辱与共。”
嘴角上扬起一弯浅浅的弧度,她转身,望着脚下繁华热闹的夜景,歌舞升平的琼楼,娓娓的歌声自远方迤逦飘来,如云如水。
“从前我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在爷爷和族长的羽翼下快乐地过完这一生,可是后来我发现,没有人能在最无助的时刻帮到自己,那时的我很绝望,像跌进了万丈的悬崖,无力自救,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他有着世上最淡漠的眉眼,最淡漠的感情,世人也都以为他薄情,然而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恰恰是这样一个薄情之人,他给了我温暖,给了我避雨的屋檐,给了我走下去的勇气,恰恰是这样一个淡漠的人,他将所有的热情都给了自己爱着的人,给了他想要携手相伴的人,而我,也恰恰想要将手交给他,从此,将心比心,风雨同舟。”
春风正暖,百里的鲜花灿烂绽放,桃花绚然于勃勃枝头,鸟鸣声婉。
一辆疾驰的马车内,男子假寐,嘴角衔着淡淡的笑,像一株散发着清香的兰花。
“是么?”红释的气息有些不稳,他抿唇笑着,眼神却像冬日的残花一样凄伤,“秀儿,我希望你们幸福。”
我希望你们幸福,至少,要像平淡的夫妻一样幸福。
至少,要一起走到生命最后的时刻。
“谢谢。”白袖噙着一抹明媚的笑,转身下楼。
“秀儿。”他叫住她。
她转身,疑惑地看他。
他嘴角噙着丝丝缕缕的笑:“若是他负你,我一直在。”
白袖动了动唇瓣,又扯了扯嘴角,无言,离去。
青黑色的云雾罩了月华,又悄悄褪去。
白袖回到房间,放下东西,暗自舒了口气。
早知道桃花不应随便招惹,早知道交心容易割舍难,早知道当初就应保持距离乱麻早斩省得伤害无辜!
生平第一次,她有了负罪感。
在这场浓浓的自责中,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屋子里悄悄潜入一个影子。
“谁?!”她忽然反应过来,厉喝住那蹑手蹑脚的某人。
然而那人似是铁了心要挖点便宜走,抓起她随身携带的藕荷色包袱一个闪身就跃出了窗户。
欧不!白袖绝望地抱住了头。
那可是老娘装内内的包袱啊!
于是乎,一鼓作气,穷追不舍。
老娘的内内!老娘的清白!老娘的ru香!
那团黑乎乎的影子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就带着她穿梭完一个又一个小巷,巡卫只觉两只巨大的耗子从眼前掠过,然后风好像还有点大。
“何方小偷!休得猖狂!”她大喊。
最后,小偷是在一座拱桥边被人逮住的。
逮住她的人,穿了一身玄衣,凝练的身躯轻而易举就把她提得高高的。
身后马车前,月华如水,淡蓝色的衣袂在月光下泛着好看的微光。
薄唇如樱,墨眉如山,好看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