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
大火舔舐了半边牢房,漆黑的夜幕被染上火的颜色,慌乱的人群抬着一担担水往火上浇去,黑色的烟雾呛得人不停地咳嗽。
“奕有消息了吗?”傅钰问陆楮,面目焦灼。
陆楮摇头。
傅钰垂眸,一道刺芒在眼底急速划过。
“现在先去救秀儿他们!”
牢房内。
“红释!”白袖暗惊,片刻前,她一时疏忽,差点将自己和红释置于险境!
“我没事!”红释喊道。刀光剑影在二人之间急速过招,数个回合下来二人都有些吃力。
“咣!”一道白芒在四人中间划开,紧接着降下一个黑影。
“陆楮!”白袖一喜。
“秀儿姑娘你先走!”陆楮挡在她面前,偏头吼道。
黑白双戢收手,黑戢冷冷道:“还没有人能从我们手中逃脱。”
“你们现在连陛下的话都不听了吗?!”陆楮怒斥道。
“对不起,我们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鬼门主!”
说罢,二人合掌——
黑白双戢威震江湖的绝技——暗无天日!
光明与黑暗交织,如同破碎开来的时空碎片,一片片割向人的五脏六腑,压迫感、窒息感、疼痛感接踵而来,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秀儿,伸手!”傅钰在屋顶喊道。
白袖努力睁开眼,四肢麻木,她用力伸出手,然后,软鞭一甩,将红释和陆楮扔了出去。
“秀儿!”
——
睁开眼,你看见了什么?
你看见了温暖的阳光,光线一点点触碰你的睫毛,你感到舒适。
你看见了飘逸的旗帜,它们像一个个庄严的士兵,驻守在猎猎晴空下。
你看见了铁黑色的锁链,它铐住了你的手脚,你浑身冰凉,大脑混沌,你还听见了周围有凄厉的呼喊,最后,你发现,你在一个囚笼中。
两天后,猎场。
颚缙国史上第一次如此浩荡的围猎,只因猎物是活人,猎场外驻守了上千士兵和围观百姓,猎场最高的地方,坐着全场最尊贵无耀的人。
“美人儿,张嘴——”国王将一只提子送进她的樱唇中。
她含笑吃下,妖媚的眼神瞥向下方,眼底一片狠戾。
她青葱般的手往一侧铁闸门幽幽一指:“大王,就先开那道闸门吧。”
“轰——”
一阵强烈的光,打开了她大脑混沌的枷锁。她眯眼,周围是人群的尖叫,有撕心裂肺的,有亢奋的,贯穿耳膜,她皱着眉捂住耳朵,努力不让环境干扰她的神思。
两天前。
她将红释和陆楮扔出去后,白芒与黑暗交织,她睁不开眼,忽然一股大力袭上她的腰身,待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身处另一处冰冷的大牢中。
“看来有人下重金要我的命。”她笑道。
黑白双戢上好锁,临行前告诉她:“的确,不过不是门主。”
车轮滚滚,她被推进猎场。
场上人一片沸腾,因为她的对面,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
“今日的开盘菜!人兽相斗,一对一,胜者活命!”一人在高台上喊道。
人群更加喧哗。
她抬眼,晴空万里,只有微微的风掀起她凌乱的鬓发。
“嗥——”饥饿的老虎急不可耐地吼了一声,地面传来隐隐的颤动。
看台上的人们睁大了眼。
华丽的高台上,她紧攥了手指,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笑。
囚笼打开,老虎扑出!
一声大嚎让白袖迅速清醒,她运功,发现身体内部竟像被掏空一般,内力荡然无存!手脚传来一股沉压感,她向下一看,终于明白为何内力无法运行——
千年寒铁!
“嗥——”一双利爪流星般划过半空,直直向她扑来!
她后仰,身体贴地凌空漂移,绕到了老虎身后,直对pì_yǎn!
敢惹老娘!戳你pì_yǎn!
她一脚出去,脚尖不偏不倚正中老虎的pì_yǎn,顺便让脚铐跟它的臀部来了亲密一吻。
看台上的人脸黑了一黑。
老虎吃痛,一声怒吼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庞大的身躯一转,露出两颗森白的獠牙,对着她如花似玉的小脸——“嗥——”
“妈的!”她抬袖将脸上的口水重重一抹,“吐老娘口水!让你看得见吃不着!”
说罢,纵身一跃,向老虎口中扑去!
“欧——”有人捂住了眼,不敢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华丽的高台上,她蹙眉,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风飕飕地呼啸。
“咔!”一声坠物的清响,水滴石穿般传出。
众人睁眼,只见方才向老虎扑去的少女,此刻手中的镣铐已经断成两截,她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飘舞,像一支惊心动魄的绝曲。
“嗷呜——”老虎伸出前爪捂紧了牙齿。
呜呜呜偶可怜滴牙齿,冻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暴即将停歇的时候,高台上人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他们炸开了锅,亢奋欢呼——
“放毒蛇——”
白袖惊愕,朝高台大喊:“不是一对一吗?!”
那人抱臂,冷冷一笑。
一个黑压压的箱子被一帮大汉从铁闸门推出来,轰隆轰隆像滚滚的惊雷,她顿觉心惊肉跳。
看台上的人们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汉们拉着绳索回到了闸门内,然后,绳断,毒蛇狂暴涌出!
一条条颜色鲜艳的蛇逶迤而来,它们吐着贪婪的蛇信,嗅着白袖手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