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世界……
灰白的花朵……
绝望的嘶喊……
当一切归于混沌,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当她睁开眼,她看见的是墙头挂着的鹿角花环,花朵已经枯萎,鹿角亮洁如新,窗户半开着,丝丝缕缕的微风潜进来。
她望着窗外,只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她起身,推门。
“姑姑?!”
她惊呼,顿时泪如泉涌。
倾城的容颜,纤细的身姿,长长的发精细地盘起,她温柔地笑着,唤她:“袖儿。”
她上前,紧紧拥住她:“姑姑……”
“好了,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要这副样子了。”她莞尔,秋水一般的瞳眸泛着微光。
“南荣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他坐在地上的蒲团上,神情淡然。
她心下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南荣奕仰头,向她微微一笑,但是她却看到,那抹笑里充满了痛苦、挣扎、扭曲。
她四下看看:“傅钰呢?”
他无言,摇头。
真是越来越匪夷所思,她挣开姑姑的怀抱,看见的是她和南荣奕同样的神情。
她满腹狐疑:“姑姑,倪大爷还有族长爷爷他们呢?”
姑姑欲言又止。
“姑姑!”她有些气恼。
南荣奕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究竟是怎么了?”从头到尾这两个人都像中了魔怔,她的耐心已经快被磨灭了。
姑姑一声叹息,拉着她坐在蒲团上,小心翼翼道:“袖儿,你答应姑姑,不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冲动。”
“嗯。”她点点头。
姑姑说下去:“几个月前,巫族突然异军突起,向灵族宣战,本来灵族人多势众,无所畏惧,可不知为何,灵眼在此时枯竭,我们的灵力折半,树木凋零百花失色,无数灵族子弟被捕,父亲他……为了解救族人,沦为奴隶……族长,身亡。”
平地惊雷,刹那恍惚。
姑姑眼含清泪,紧紧抓住她的手:“如今此地,已是为数不多的避难所了。”
“南族人呢?”她泫然欲泣,急切问道。
“他们本为巫族,后意见分歧才划清界限,如今……墙头草罢了。”
她垂眸,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敲打,黑压压的乌云悬在头顶,一时喘不过气。
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姑姑,你可知道人间綦国的国师?”
对面明显一滞,呼吸顿时凌乱,眼神飘忽。
她瞧着姑姑犹豫的模样,刨根问底:“姑姑,请告诉我一切!”
姑姑深吸一口气,目光凝了凝,抬眸:“袖儿,若你完成一件事,姑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她打量着姑姑纠结的神色,蹙眉。
“好。”
他覆上干枯的树皮,指腹轻轻摩挲着这些深深的沟壑。
一缕星光,从他发间逸出。
“南荣奕。”她唤他。
他薄唇微扬,转身。
“袖儿。”
她上前拉了他的手,温柔抚弄。
“你愿意陪我去做一件事吗?”
他莞尔:“我们是夫妻,不管你有任何事,我都愿与你分担。”
微芒自他们身间擦过,风声如铃。
炙热的大地上,每一寸土壤都被诅咒,远古的哀嚎穿梭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寸草不生。
“长老。”他匆匆地奔过来,“又有一个倒下了!”
他皱眉,苍白的须发虚无地飘摇着,眼神沉重。
他望着远方乌云笼罩的天,语气颤抖道:“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她的回归,将是阖族上下的解放!将是新世界的诞生!
那人听得不真切,探头问:“长老,您说谁?”
他扬起干涸的嘴唇:“我的孙女,白袖。”
他们跋涉数日,终于看见远方岩石积累的沙漠。
“就是这里。”她踹着粗气。
他凝望着远方辽阔的沙漠,红色的土壤,仿佛每一寸都在燃烧。
他转身,莞尔道:“不如,我们先去做另外一件事。”
偌大的密室,巨大的书架,昏黄的烛火前,他静静地翻阅着卷轴,不曾有风刮过,他亦不曾动过。
一只轻快的黑影,小心翼翼地掠过,烛火未曾晃动半分。
一阵翻腾蹿跑之后,黑影停下来,一声苦笑,道:“我知道你察觉了。”
他阖上书,阴魅的眉目间含着淡淡却疏离的笑意:“我还想瓮中捉鳖。”
黑影一声低笑,脱下帽子。
他启唇:“阿钰。”
车轮滚滚,一骑烟尘奔忙在浩浩原野上。
南族人最近会派使臣前往巫族总部落巴城谈判,所以,他们守在此处守株待兔。
“哒、哒、哒、”
他们屏息。
“轰——”马匹靠近的刹那,前蹄刚出,绳索一现,马一声哀鸣,绊倒在地。
马车乍然破裂,一个紫色的身影瞬间破顶而出,她腰间缠着一个黑罐,双手一掷,几只黑黢黢的小虫子应声飞出——
南荣奕大袖一挥,虫子销毁无形。
她抿唇,双手一抓,几只更大的黑虫子飞出——
他再挥袖子。
我再扔——
我再挥——
……
白袖一个鼻涕泡吹出来就要睡过去。
“哎呀!”紫衣女子气得跺脚,将空荡荡的罐子一摔,“怎么随随便便一个路人都比人家厉害?”
随便?白袖轻笑。
南荣奕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