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初？啊——你已经谈好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挑战性，这次的难度你肯定喜欢！”电话那端很开心。
“没你想得那么容易……附加条件太多了，我不太想接。”沈瑜初盯着紧闭的门，说得有些犹豫。
“诶——瑜初别啊！你听我说听我说啊……对方开出的价格是平时那些项目的二十几倍啊，而且……”
她惊愕打断，“二十几倍？”
“想不到吧。”舅舅的声音有点得意。
“可是……他还得签什么保密协定，感觉很不平等。”沈瑜初愁眉难展。
“有保密协定不是很好吗？！”舅舅声音微高，“你平时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找小公司合作，还要低价卖出自己的成果，还不如接下这个项目，两全其美。”
“可是……”沈瑜初微微动心，但仍有顾虑。
“瑜初啊，你就接下吧，找其他人做我不放心啊。”他压低了生意，悄悄地，“舅舅也不骗你，这次的合作既然事关军队，说到底怕就是上边的意思啊。”
他声音益发低，“要是这样出尔反尔、自毁信誉，以后谁还会找我做生意？舅舅一介私人企业，以后还有活命的份吗？”
沈瑜初噎住，“那你还接？”
“我这不看着价格不菲嘛，也没想那么多……”
“真是的！”她怒上心头，想骂他鬼迷心窍，如今弄得这样骑虎难下，真的糟心。
“这个价格你难道不会动心？”舅舅傲娇哼一声。
沈瑜初怒极之余，只余叹息，“你就没想过，他们为什么会找你一私人企业吗？”
“当然想过，”舅舅有点飘，“我这企业管理和经营都简单，有利于保密。”
“不知道怎么说你。”沈瑜初咬牙，警惕地看了眼那扇军绿的门，复又想起什么，“是对方……指名要我来的？”
“不是啊！”舅舅急忙解释，“是我的意思啊，我怕别人搞不定，就打算让你去，才告诉了他你的名字。不是冲着你来的，尽管放心吧，安全的安全的，身份没有暴露哦……”
“挂了。”夏虫难语冰，沈瑜初砰一声掼下电话。
她的手还按在电话上，沉吟了会，她提步往门边走去。
窗上的玻璃纤尘不染，她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台阶前那个高挺的身影，他向阳而立，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连背影也分外摄人心魄。
沈瑜初废了些力气才拉开了门，伴随着门开启的特殊声响，一同撞入她感官的，还有陆衍时深深的眸光。
心不可抑制地烫了一下，他为什么总是这样看她？
“商量好了？”他踏着沉稳的步子过来。
沈瑜初轻咬下唇，别开眼去，“我有一些事和你说。”
陆衍时走近，眼里意味不明，“进去说？”
“嗯。”她稍稍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宛然点头。
许是因为舅舅的话，沈瑜初对陆衍时的抵触有所消减，这次的相遇似乎并非他刻意所为。
看着她在重新在沙发上坐定，陆衍时把她刚才喝水的杯子朝她的方向改推了推，里边的水有粼粼的涟漪，映着窗外洒进来的光有点晃眼。
她这才发现这只杯子不是小李手中那只，其很是精致典雅，彩釉环身，绘出古典的底蕴。
她没有再拒绝，饮下一口问：“这次的事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陆衍时闻言愣了一瞬，似乎是始料未及，他颇有些懊恼地解释：“你又误会我了。和俞总谈好了才知道编写人和你同名，没想到真的是你，倒是很幸运呢。”
沈瑜初盯着杯中的水出神，陆衍时的说法倒是和舅舅的不谋而合。
陆衍时看着她出神的模样，甚觉可爱，又打趣道：“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沈瑜初着恼瞪他，还真是得意忘形了，竟还自夸起来。
“军队里技术军官那么多，你为什么还需要找外边的人来做系统？”沈瑜初自诩没那么好哄骗。
“真是个一针见血的问题。”陆衍时低笑，看向她的星眸里有赞赏，“他们忙着做科研，这个还不能立项。”
沈瑜初若有所思点头，虽然她对部队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大概也知道技术军官们平时都是要研究些高科技的武器什么的，要是有空才是奇怪了。
这么说来找舅舅做……她霍然响起舅舅的话，颇觉心惊肉跳，要是拒绝不会真的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吧？陆衍时肯定是个小气的人。
“行。”她字字珠玑，下了决定，“那签吧。”
陆衍时眸底极快地闪过一缕如愿的暗芒，随即正色道：“好。”
说完起身拿了保密协定和笔过来。
沈瑜初又仔细地逐条检查了一回，未发现任何问题后，她拿起笔来。
笔尖触到光滑纸张那一刹那，她忽地顿住，只因为对面陆衍时高大宽厚的背制造的阴影铺在矮几上，像是流淌的暗河。
不知心底的不安从何而来——沈瑜初觉得自己像是在签卖身契。
“对了，还有一项没写。”终于找到担忧的源头了。
陆衍时偏头看她。
“我来这什么基地编写程序的时候，你不能出现。”她急急补充道：“刚才可是说好的。”
“好。”陆衍时毫不犹豫答，接过她手里的资料就准备添上去。
“你手写？”她惊。
“这份只能作初稿了，后面得重新拟定，然后再拿去公证。”对于她的质疑，陆衍时甘之如饴，耐心地柔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