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已经晚了,陈冲天不怕地不怕,已经把话脱口而出,“就是因为她不要脸!对何庭羲表白,才会被瓷儿整的,那天傍晚,我们都在,她跑到篮球场对何庭羲表白,被拒后,才真正的激怒了瓷儿她们,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够了。”
“你闭嘴。”
慕渊跟何庭羲同时开口。
侯佳音怔怔的,忽然,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起来,让她的神思变得极慢极慢。
按照陈冲的话,她终于慢慢的理清了所有的思绪,怪不得那段时间,宴秋会被孤立,而且不再搭理自己了,原来宴秋被宋瓷儿打,不是因为校庆的事情,而且因为,她对何庭羲表白了。
也怪不得,侯望心要对她说,‘你敢勾引何庭羲,就别怕得沈宴秋的下场’。
可这一切何庭羲明明都是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她,他不知道?
难道她不值得告诉?
她看向何庭羲,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慢慢地开口,“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并不了解?”
他摆明了,就是在骗她。
何庭羲深目看着她,似不知道该说什么,眉梢微敛,一句话都没有说。
从他那个眼神里,侯佳音看懂了。
原来,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把她当成朋友过。是她愚蠢,才会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然后受着他的接济,心里感恩着他,最后——被当成了一个帮他赢手表的赌注。
她忽然就想起了一个在书上看过的故事。
一个乞丐吃饱了饭,在墙根下晒太阳,他觉得很幸福,忍不住感叹,如果每天都能有三顿饱饭,真是世上的极乐了。这话恰好被一个县官听见,于是他将那乞丐带回县衙,每天供饭让乞丐吃饱,结果三个月以后,那个乞丐变得要求更多,而不只是三顿饱饭。最后,县官大笑着将那乞丐赶了出去。
这个故事里的乞丐,就是她,而何庭羲,是县官。
胸口有些闷,她慢慢垂下睫毛,想说一两句话的,开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
或许,后面的话也没有必要说了吧,都知道自己是傻瓜了,还要问些什么呢?想证实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么?
,她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教室。
那袋零食被她一并带走了。
经过走廊一个垃圾桶,她抬起手,将那袋零食投了进去。
听着袋子落入桶底的声音,她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一刻,她真的明白了,幸福,从来都只属于幸运的人,对于她这样的人,什么都不要去期望,否则,只能得到满腔懊悔。
第二天,侯佳音照常上学,带了个随身杯,喝了许多热水。
早自习铃打起,何庭羲进教室来,见自己桌上的几份早餐原封不动,眉头蹙了一下,拿起,习惯成自然地放到侯佳音桌上。
“别放在我桌上。”几乎是早餐刚放下,侯佳音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何庭羲动作微顿,视线看过来,侯佳音手里卷着本书,神态冷淡。
犹豫了片刻,他道:“这个你不要?”
那平淡的态度,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侯佳音抬头看他一眼,语气并不亲近,甚至带着嘲讽的冷,“不要。”
何庭羲拧眉。
二组的陈冲听见这话,笑起来,故意很大声地说:“哈哈,没想到还有人会不买何庭羲的帐,真是怪事咯。”
何庭羲的目光看过去,带着幽幽的森冷。
下一秒,陈冲就被人揍了,动手的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慕渊,他扑过去,一拳就砸在陈冲脸上,顺便啐了一声,“狗杂碎!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喂喂喂!大家都是朋友,你们干什么?”陈冲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他的同桌和后桌都是他的跟随者,此刻见他们打起来,便站起来劝架。
宋瓷儿也吓得捂住了嘴,花颜失色,急道:“冲哥哥!慕渊!你们别打啦!”
她话音刚落,何庭羲也上去了,战况忽然变得激烈,而显然,何庭羲跟慕渊两人都是练过的,使出来的招数都有模有样,就跟电视上演的那样,动作刚劲,强而有力。
而陈冲那边,也冲上去了两三个人,一起围过去,瞬间打了起来。
激烈的战况不断蔓延。
几分钟之后,侯望心带着班导宋嬅赶来,一群人都被提去了教导处做思想教育。
热闹散去,所有同学都趴在窗台上,左右张望。
曾宝珠问侯佳音,“他们刚才是为了你打架?”
“为了我?”侯佳音咧了下嘴,怕是他自己面子挂不住,才动手的吧。
“难道不是吗?陈冲的话一说完,就打起来了。”
“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相处得不愉快吧。”
早自习结束后,何庭羲跟陈冲等人就都回来了。
何庭羲刚坐下,就听陈冲冷哼了一声,“你敢打我,下午给老子等着。”
果然午后,陈冲找来了一班为虎作伥的男生,在教室门口拍着窗户吼吼叫。
陈冲跟几个男生进教室来,走到何庭羲跟慕渊身边,很是神气地说:“你们两早上不是很拽吗?跟我们出来。”
何庭羲放下手里的书,沉默寡言的模样给了陈冲一个错误信号,他以为何庭羲怕了,更是得寸进尺地去攥他的领子,“你们两个狗杂碎给我出来!”
“放手。”他抬头觑他,眼神中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强大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