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袋子后,景伊白皙细长的手指在一个黑色的亚光陶罐中执起黑色的棋子,看了一眼,便落在了某处。
宋参谋一喜:果然是会下的。
守卫兵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宋参谋正在和这人下棋,他有点方,认识的?
宋参谋见眼前的人有丝丝疲惫,开口问:“从哪里过来?一身的暑气。”
景伊老实的回了:“从乐城过来。”
宋参谋有些诧异,从乐城到京城,坐飞机几小时,这孩子首先来的就是这里,他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本来已经到了,还专门去买了东西才进来。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守卫兵道:“你先给这小伙子泡杯茶进来,再给成友容宿舍打一个电话,让她等会过来接人。”
守卫兵立即应一声,转身出去。
宋参谋和蔼地看着坐在凳子上冷峻闲适的少年道:“她一会过来。你先陪我下完两把再说。”
景伊颔首:“好。”
一把还没有完,外面脚步声响起,景伊放下手中的棋子。
宋参谋慌了,冷汗直流: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吧,今天输给一个少年,他棋霸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日常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研究军事,研究战法,研究战略等,下棋于他有益,现在这情况……
真有点拉不下脸啊!
“你还不能走!茶都没有上……”
景伊自满一笑:“又放下了一枚黑色的棋子。”
宋参谋看见他落子的位子,突然有一种大势已去之感。
这时推门进来一个身影,热气袭来,景伊抬头,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不是成友容。
云朵的目光首先落在里面的少年身上,他穿着米色的衬衣,衬衣的胸口处绣着一朵花纹繁杂的花朵,在米色的衬衣下,开的妖娆。
他坐在接待室的硬沙发上,面前是一盘棋,修长的腿相互叠交,缓慢又笃定地落子。
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眉头,抬起头来的瞬间眼睛里仿若有星子滑过。
不是景伊又是何人!
云朵捏紧了手,盯着他的目光带着寒光,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哥哥是因为什么而远离这里,有家不能回。
而面前的人像是无事人一般,可以继续呆在京城,继续好好的生活,继续享受原本的生活……
这怎么可以!
“你来做什么?”云朵冷冰冰的道,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跟他说话。
景伊只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捏着棋子的手有些紧,一会后,才放开棋子,起身对着宋参谋点头致意。
云朵这时候才看见里面的宋参谋,但是见到景伊的怒气压过一切,她只立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瞪着景伊。
宋参谋皱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的是什么情况,成友容呢?怎么没有过来!
景伊起身。
宋参谋意犹未尽:“这就走啦?这一把还没有完呢!”说着还瞪了没有眼色的丫头一眼,可惜云朵目光一直在景伊身上,没有注意到宋参谋那幽怨的小眼神。
景伊一笑,并不搭话,他走过去错开云朵,推开门,大步流星地向训练场走去。
云朵怒了:竟然不理她!
他还委屈什么?!
云朵跟着出去,有些气急败坏的吼:“姓景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见人一直向前走,云朵突然笑了,晒得微黑的脸颊看着自然又健康,依然很美,她道:“你喜欢成友容?真是好笑呢?你现在喜欢成友容!装给谁看呢?可是成友容似乎不喜欢你,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兵喜欢她。”说着,追上景伊,凑近他说,“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过来接你吗?有人忙着在她跟前现殷勤,自然不把你放在眼里。”
景伊突然驻足,云朵以为他在意了,嘴角噙着的凉笑越发大,她直直地盯着景伊。
景伊转头,神色微冷,眸光澄净,带着怜悯:“云朵,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因为该说的我早已经说了,你们不相信。可是,你是云倾的妹妹,你不信我,总该信你的哥哥。”
云朵一震,顿觉有些目眩,她怒极反笑:“我倒是想信他,可他有说话的机会吗?”
当初出了那件事后,云倾根本来不及说话,便被人送出国。
敢说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景家?
他们景家势大,跺跺脚,就能让他们震上一震。
景伊想到那个总是一副风淡云轻的少年,似乎,很久没有见了呢,连他的样子在脑海中也渐渐模糊了。
景伊不再说话。
云朵追上去,冲着他的身影喊:“说话呀,你哑巴了?也对,你们景家在这里无法无天,凭什么做错事情的是你,却要我的哥哥不能回来!”
景冷带着一抹不耐烦,他转头道:“既然这么厌恶景家,景霖也是景家人,何不一起厌恶,做什么还要喜欢他?”
云朵捏紧了双手:“别提景霖哥哥,他跟你可不一样。”
景伊轻笑,眸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是啊,整个景家如乌鸦一般黑,唯独他如雪雁一样白。云家若是交在你这样人的手上,不出两年在京城便会没有立足之地,言尽于此,再会。”
云朵先是一怔,接着大怒。
他什么语气,看不惯景霖哥哥还是她!
她不准任何人提景霖。
景伊居然敢说她,若不是他,她哥哥还在京城,爸爸也不会生病,云家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