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见再次醒来的时候,她问身边照料的三妮:“我记得我昨天吃了一回鸡汤,那鸡,还有吗?”
三妮脸都气红了,忍不住说:“雪见,这全家上上下下,就剩下我娘老着脸借来的一只老母鸡了,昨个儿已经让你吃了一半,连七娘八郎九郎十娘都只喝了些汤,你……”
“三妮,”周博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三妮站起身,委屈地向着周博略施了一下礼,才走出屋门。
雪见挣扎着坐起来,周博扶住她,皱眉道:“起来做什么?”
抬手抚平他的眉头雪见才小声说:“你又凶我!”看见周博眉头皱得更紧,她赶紧放下手,小声嘀咕说:“亲是少爷偶是奴婢嘛,偶应该遵纪守法安分守己夹*紧尾巴做人不对做奴婢做丫头。”
周博听着她乱七八糟的碎碎念,不由举起手来,作势道:“又胡说讨打?”
雪见早熟悉了他的套路,这小男人别看瘦但是有肌肉,这一巴掌打下来,后果不难想象,还是先躲为是吧。
她一咕噜翻身下地,转着眼睛说:“我要喝鸡肉粥,不喝鸡汤。”
周博无奈的望着她,想了半想,还是叹口气说:“行,让周妈……”
雪见摇头:“我自己来做吧,哪里劳动得起周妈和杜妈。”
看见周博又皱眉,雪见赶快笑脸迎人:“我错了,少爷,奴婢只是觉得这一段时间总是辛苦大家,所以就想着不如自己做给自己吃吧,别人倒还省心些。”
拗不过她,周博就唤杜妈进来带雪见二探厨房。
周妈已听三妮说过这雪见又惦记上了家里仅有的半只鸡,也是气得不轻,但她一向在老家看房子,并不如杜妈那样和少爷小姐们亲近,又一向是服从分配听指挥那一类百分百好下人,所以叹口气,这狐媚子生就一付人见人羡的好皮囊,又跟少爷同床共枕这么久,唉,连少爷都不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
雪见假装没有看到她的脸色,进得厨房,先是吩咐:“麻烦周妈您将仅缸里剩下的那些粳米取出来一半淘洗干净!”
眼角扫到随后赶过来的(说追进来的可能更合适些)脸色更黑的杜妈,雪见立刻毫不客气的指挥着:“杜妈,您受累将那半只鸡洗净,然后放入沸水中焯一下。”
她自己则在另一口锅内放上水,同时说:“三妮,你也别闲着,快把水用旺火烧开。”
倒不是她有意支使的大家团团转,实在是因着雪见没用过这种灶火大锅,所以才让别人帮忙的。
水开后,她亲自将鸡下锅,加上盖,用微火煮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捞出来,又放入凉开水中泡凉,再捞出控干水,在外皮抹上香油,以保持鸡肉光亮,不缩不老。
别说周妈,连杜妈都没有见过如此做法。
雪见将粳米倒入锅内,加原汁鸡汤,吩咐周妈用大火煮沸后,再改用小火煮至粥稠。再吩咐杜妈将鸡肉切片装盘,用葱、姜、盐、香油调匀成佐料,直接浇在上面,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酱油,否则味道会更好些,雪见暗叹。
雪见让她们一会把粥和鸡送到周博屋内,就先回去了。
三妮瞪着她的背影,又看着这新鲜可口的食物,忍不住说:“这味道,当真是香得紧……”
周妈和杜妈也在叹气,周妈说:“这味道自然是香得无以复加,但家中委实没有其他可食的东西了。”
杜妈骂道:“就这么点子东西了,这样让这小狐狸精一顿折腾清,心疼死我了。”
话音未落,雪见却去而复返,仿佛没有见到她们脸上的尴尬,她若无其事的吩咐着:“三妮,去把七娘八郎九郎十娘叫过来。”
周博的卧房外间,二娘周贤正沉着一张脸,和周博争论着什么,见到她进来,一甩手,出了屋。
雪见刚刚行了一半的礼,索性也不行了,拉住周博的手显摆道:“大郎,尝尝雪见的手艺吧。”
周博皱眉看着她的手,雪见赶紧松开手,规规矩矩地重新行礼:“大少爷,请赏脸尝尝奴婢雪见的手艺吧!”
院内一阵热闹,伴着鸡肉粥的香味,是几个孩子忍不住的惊喜和赞叹的声音。
“好香啊,是鸡肉的香味吧。”这是七娘的声音。
八郎确认说:“比平时的鸡肉更香,杜妈周妈的手艺见长!”
九郎和十娘也跟着叽叽喳喳地围香而来。
周博无视雪见渴望的目光,只是摆了摆手,雪见嘟着嘴走出书房。
正屋内,四个孩子已自发自主的围桌坐好,鸡肉粥和鸡肉散发出一种神奇的香味,让饿久的人几乎要产生一种幻觉出来。
周妈杜妈三妮和刚刚从书房出来就碰到孩子们的二娘周贤虎视眈眈的站在一边,神情各一的盯着雪见。
雪见假装没有看到,先给自己盛上一碗,然后美美的吃了一口粥,闭眼回味了一下,清晰的听到咽口水的声音,然后再夹了一小片鸡肉,入口细细的品味着,缓缓叹口气道:“鸡肉还算香醇,粥味也算可口,”
二娘的眼睛都瞪圆了,雪见这才咦了一声,回头问三妮:“七娘八郎九郎十娘的碗呢?”
看三妮慌忙跑回厨房拿碗,雪见又对周妈说:“我刚才都没有说完三妮就跑了,麻烦周妈再给大郎拿碗过来才好,还有倩儿的。”
周妈连声应着,高高兴兴的转身也出了门。
雪见站起身,走到二娘身边小声说:“我看过了,家里实在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