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帆手中拿的另一本护照与机票是苏乔的。
三个月前,他本来打算,等苏乔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后,就跟她订婚,给她一场甜蜜的环球旅行,于是,他提前给她办理了出国的护照。
没想到,现在却用在了逃亡之旅上。
心中顿起感慨,沈翊帆幽暗的眸底清晰地透露出几许愧疚自责,“对不起,乔乔,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再补偿你好吗?”
给徐立宸打电话之前,他其实是有顾忌的,担心最后过来的是沈翊骁。
不过,结果终归还是如他所愿,虽然姗姗来迟,但很庆幸,他的乔乔终于来了!
沈翊帆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身旁女孩素白的小手,恨不得把满腔柔情都深深地注入她的体内,恨不得与她骨血相连,从此以后相濡以沫,永不分离!
他的眸光太过炙烫猩热,仿佛一团烈火怒焰,狠狠地灼痛了她的眼,也狠狠地灼痛了她的心!
苏乔诲涩地扭开小脸,不敢去看他一往情深的墨眸,也不敢去回应他狂热的爱。
稍加用力,她强迫自己把手从他温热的大掌中挣脱出来,水眸低垂,嗓音也淡淡的,竭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翊帆,是你大哥让我来的。把机票退了,我送你回学校。”
沈翊帆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淋下来,冰冷彻骨!
不顾排在后面的乘客还在催促他快点往前移动,沈翊帆冷冷地盯着苏乔一直低垂着的白皙小脸,“……”
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之久,才抬手,用力攫起她柔软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
他深深地看进她轻颤的清丽水眸里,嗓音前所未有的喑哑低沉,“乔乔,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只问你一句,你爱他吗?”
苏乔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也知道要让翊帆对她死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承认她爱上了沈翊帆。
可是,心脏却在剧烈地撕扯疼痛着!
徐律师以为是她跟翊帆说了什么,才会狠狠地伤痛了翊帆的心,逼得他只好逃出国外疗伤。
只有她知道,翊帆其实是为了给他们的爱情留一丝希望,他是为了躲避与梁家的联姻,才忍痛离开的!
然而,她给得起翊帆想要的承诺,她可以给他希望吗?
沈路苏三大家族容得下这种形似乱沦的丑闻吗?
世俗又容得下他们这种畸型的叔嫂关系吗?
苏乔没有一丝丝的把握。
她的心不大,只够容纳她的家人和爱人而已。
她又很贪心,不想为了爱人舍弃家人,更不愿意为了固执己见的爱情而让家人蒙羞。
所以,翊帆的问题她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沈翊帆却不容许她闪躲,执意要一个结果,“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告诉我。”
“如果你不爱他,只是迫于长辈的压力而不得不跟他在一起——乔乔,相信我,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帮你摆脱他,我们还可以像过去一样幸福地相爱;”
“如果你爱上了他,我沈翊帆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孬种,哪怕流着泪,我也会祝福你!”
“可是,乔乔,你不能骗我,你是知道的,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他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单膝着地,又从怀里取出一只作工精致的红色锦盒,打开来——
相比她无名指间那枚仅有一克拉的婚戒,沈翊帆准备的这一颗淡黄色的梨形钻石,显然要昂贵璀璨得多!
机场明亮的灯光下,锦盒中的彩钻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熠熠生辉,犹如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浓烈爱意,“知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了吗?跟我走吧,乔乔,我不能没有你!”
“沈翊骁能给你的,我一样不少都给你,沈翊骁不能给你的,我也会全都给你!我会让你过得比现在幸福一百倍!”
“……”
沈翊帆当众跪地求爱的狂热行为,迅速赢得了机场乘客的热情呼应,“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苏乔强忍的泪水已是潸然而下,心也在一阵阵地加剧绞痛!
沈翊帆在众人的怂恿下,要把钻戒套进她的指间时,她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流着泪冷笑,“不,你给不了!沈翊帆,你以为我在乎你们路家的钱吗?”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沈家的大少奶奶,未来的当家主母,沈家的一切以后都是我说了算,包括你母亲汲汲以营的军工资源!”
“我现在还是八大军区之一深受万千子弟兵敬仰的军长夫人,这样的名声威望,你区区一个挂名的空军少尉,连正式的部队编制都没有的军校学生,能给得了我吗?”
“……”
她刻意的冷漠讥诮,激得沈翊帆瞬间怒火爆发,“那你还来干什么?!”
苏乔滞住:“……”
不能告诉他,因为意外得知他离开的消息,她心神恍惚了一下午;
也不能告诉他,她假传沈翊骁的旨意逼他回学校,是不忍心看见还有一年就即将从军校毕业的他,却由于一念之差而成了逃兵,前程尽毁;
也不能告诉他,即便他什么也给不了她,她的心里还是爱着他的!
……
抬手,抹去脸上已然湿凉的泪痕,她的语气更是冰冷,“我说了,是你大哥让我来的。你走不掉的,你的护照已经被限制了,你的银行卡也已经被冻结了,只要一离开京都,你便会一无所有!”
沈翊帆不信邪,将护照递到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