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貌看到宣祺王神色略缓,以为有转机,又赶紧补充道:“王爷,那件事我从来谨慎,洛璟王不会发现的,一定不会!”
“是吗?”宣祺王又追问道,“你确定那些事情还没有被人察觉?”
“绝对没有!”这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被龚貌死死抓住,一口咬定不会再有人知道,好像认定自己替宣祺王守住了这个秘密,就不会受到太严重的责罚。
他哀切的抬头去看宣祺王,只见他微微一笑,却比厉声说话还要阴森可怕:“那就好,看在你如此尽心的份上,就留给你一个全尸吧。”
“什么?王爷……”龚貌难以置信道,以为宣祺王还在为自己私自买卖童女而生气,大叫道“王爷,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只是一时糊涂才贪财的……”
“龚貌,”宣祺王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你既然已经被人盯上,以后就没法再替我办事了,但从前的秘密你还得替我守下去。”
“王爷,我守的很好很好啊!”龚貌的声音都变得凄厉起来,“我还能继续守下去!”
“你是守的很好,可是还要守的更好。”宣祺王语气淡淡,却比鬼语还骇人,“死人才最擅长保守秘密呢。”
从宣祺王府出来,洛璟王领人一路往回走,他一路无话,虽然顺利达成了目的,看上去却神色郁郁。
熙然和百里奕也跟在洛璟王身后,虽然也不说话,但脚步轻松,尤其是熙然,虽然戴着面具,眼神里也大有一副看热闹模样。
不过她也没有愉快多久,一行人刚走到洛璟王府附近的偏僻小巷,飞撷突然脚步一顿,一个转身从洛璟王身侧的侍卫腰间拔出佩剑,刹那间寒光一闪,剑锋就搭在了熙然颈间。
这一变故众人都没想到,洛璟王身侧众侍卫先是一惊,以为是有刺客,很快发现是飞撷动的手,可是他威胁的人又是王爷礼遇之人,一时间到底该如何行动,都没了主意,左右为难的看着洛璟王。
洛璟王也吃了一惊,虽然他也还吃不准熙然和百里奕身份,但今日之事多亏了他们,飞撷的行为也不是他想看见的,立刻上前一步喝道:“飞撷,你干什么,放下剑!”
飞撷高声道:“这两人诡异,属下愚见,王爷不得轻信!”
“知道是愚见,还不快点收手!”洛璟王厉声道,“你想违抗王命不成!”
飞撷自然不会违逆洛璟王命令,但也不愿轻易放过熙然,因为他深信自己的猜想,今日种种异状,一定和他们有关。
“我们王府行事一向谨慎,”飞撷质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今天我被宣祺王的人带走?”
熙然直言不讳,似乎对自己眼下的处境毫不担心:“我们派人跟着王爷府上的人,所以才会立刻知道飞撷大人出事的。”
对方突然这样坦然承认,倒让飞撷一怔,半晌才咬牙道:“王爷听见了吗,他们不知监视我们有多久,果然早有预谋。”
洛璟王眸光见寒,冷冷问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本王的?”
百里奕淡淡道:“从和王爷第一次见面之后。”
洛璟王愈发不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熙然笑意更盛,道:“因为我们想帮王爷啊。”
“胡言乱语!”飞撷怒道,“还不快点束手就擒!”
没想到两人对飞撷的怒斥毫无反应,百里奕平和道:“飞撷大人,我们两人呢,您拿住一个又有什么用呢?”
飞撷英眉竖起,毫不犹豫道:“我观察你们许久,你极在乎同伴,我拿住了他,你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这话出乎两人意料,百里奕赞道:“不愧是洛璟王手下第一员大将,勇猛英武之外,还慧眼善察。刚才一招之间展露的身手,恐怕硕系全境也难有人及。”
飞撷一听怒意更盛,明明是自己挟持着熙然,但百里奕话间全是对自己的评价,竟带着审查之意,当下不顾洛璟王劝阻,手下加重劲力,逼熙然靠近些,从后方挟住她,道:“少废话,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做什么,为什么会对今日我们王府之事了如指掌,速速交代!”
他怒目瞪着百里奕,没想到自己剑下的熙然却轻轻“啧”了一声,这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还没等她多想想,熙然便道:“可惜脑袋不算灵光,敌我不分也就罢了,怎么还如此轻敌?”
“什么?”飞撷一怔。
“你真以为拿住我一个,”熙然轻笑道,“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话音刚落,熙然轻轻抬手捏住飞撷的剑,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飞撷刚想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却发现掌间的佩剑被对方死死拿住,自己施力一拉,竟然分毫未动。飞撷大怒,又要用力,熙然却突然松手,顺手在剑尖上一弹。此时飞撷正要施力,却反被突然松手所累失去平衡向后倒出,又有熙然弹剑之力,立时觉得手腕发麻下盘不稳,猛地往后撤了三步。
只这一下熙然就脱离了他的控制,飞撷心内大惊,更觉眼前两人不妙。自己刚才持剑施力,虽然未尽全力,却也足有七成,寻常人物早就无法招架,哪知熙然才轻轻一弹,自己就会站立不稳。
飞撷自然不愿罢休,剑尖一挑做一个冲势又向熙然左肩攻去,熙然沉肩塌腰一让,顺势侧身,一抬手握住飞撷手腕,令他动弹不得,另一支手又在剑身上一弹。
这一次力道更重,一弹之下飞撷根本握不住剑,“桄榔”一声剑就落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