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月过去,经过廖慕青精心疗护,熙然已能自行下地,行动虽然仍需轻缓,但总算不必整日困在房里了。于是在熙然的要求下,天气好的日子,吃过午饭她就在院里看书,舒畅许多。
这一日熙然捏着一卷《奇袭集要》倚在榻上,一动不动许久。百里奕刚整理好这日文书,出房来提醒熙然喝药,结果发现她在发呆,走过去笑道:“看的什么稀罕奇书,眼睛都不用放在纸上的么?”
熙然被喊醒,展开封面给百里奕看:“刚在这书上看了个利用奇阵以弱胜强的战例,觉得有趣,一时想出神了。”
百里奕一笑,也坐在榻边,从熏笼上拿下水壶给熙然换掉冷茶,问道:“你联想到秩盛的幻象了是不是?”
“嗯,其实是联想到被他藏起来的那些学院的书了。”熙然蹙眉道,“前些日子你拿来的失书书单我已经看过很多遍,大多都是最基本的自然力种类功效介绍,和一些指导练习,帮助增益的,也都很浅显,到底没一本特别的。”
“的确。”百里奕墨眸略沉,“书我粗粗翻过几本,也确实都是入门级的,这种程度在学院,也只有刚入学的新生才会去看,他们却要费这么大力气去偷,实在奇怪。”
熙然端起茶杯捂在手里,琢磨道:“既然偷了,虽然匪夷所思,但对他们而言就肯定有用。既如此,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这个线索就不能轻易放过。”
百里奕知她心里已有了想法,浅笑问道:“你想怎么做?”
“知己知彼,方可战无不胜。”熙然微微眯起眼,勾起嘴角,“这些被管仑捧在手心的宝贝们,我打算全部好好研读一番。”
结果第二日廖慕青和肖想再来看熙然的时候,被堆在她房里的成堆书册惊呆了。这些书从门口一直码到熙然榻前,散了一地。都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圣庭的失书,熙然让人全都搬到了她房里。
虽然书目都很浅显,但熙然还是觉得线索就在这些书本本身。其他办法既然都试过,那这个笨办法,也得试试才行。
只是这个法子遭到了廖慕青的坚决反对。前几日熙然沉迷于兵书,廖慕青就很是不满,嫌熙然用心太早,尚未痊愈就总是耗神,结果此刻眼前堆了先前十倍之多的书,他立刻火冒三丈,一扭头冲着百里奕住的东屋门口,嚷起来:“百里公子,还管不管你家队长了?”
这话熙然在房里也听见了,只觉别扭,刚想反驳,百里奕的声音却先响起来了:“既然是我家队长,自然要管。”百里奕从房里转出,高高兴兴答应,走过来对熙然笑眯眯道,“我家的队长,别看了。”
熙然尽量无视百里奕话里有话,抬眼瞪他:“我不看,这事情就不做了?”
百里奕马上回身对廖慕青摊摊手:“廖大夫,你看我管了,但是管不了。”
廖慕青被百里奕气定神闲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声音猛然提高:“她这副身板当时可是全身经络俱伤,左臂几乎全毁,是我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照顾,她才能坐在这没完没了的看书的,你们这是要让我心血白费吗?”
“怎么会,廖大夫费心尽力替我疗伤,这等辛劳仁心我绝不敢忘,可是……”熙然一看廖慕青动了真怒,也顾不上计较他的说法了,赶紧赔上笑脸。
“可什么可,”廖慕青毫不犹豫打断熙然,怒冲冲下了诊断,“三天之内,你什么书也别想看!你们不管,我管!”
熙然顿时傻眼:“廖大夫,我……”
“要管什么呀?”两方还在僵持,院中突然传来一阵极明快的声音,众人皆十分熟悉,熙然立刻露出如释负重的笑意,回头朝院里看去。
只见蜂鸟脚步轻快,身穿夏藕色窄袖锦袍,簇新鹿皮小靴,手上只拿着佩剑。她走的大步流星,袍脚顺着在两侧翻飞,远远看去,恰如一朵藕色清新花朵飞动而来。
蜂鸟这次赴炟琏都城,耗时甚久,虽然时不时来信,心里总是惦记,所以炟琏的事情结束,就直接来了齐峪城,日程上倒比熙然预计的遭了不少,所以她的出现,令熙然十分惊喜,更是来了个可以帮上大忙的救兵。
熙然飞快迎出去,蜂鸟拉着熙然上下端详,笑道:“半月未见,一直担心你是重伤必然胃口不佳,没想到恢复的这样好。”
两人早就默契超然,熙然立刻会意,马上接口道:“是啊,多亏廖大夫神医妙手,极耐心替我疗伤,否则决不能好的这么快。”
“得了吧,”廖慕青毫不领情,转变攻法,倒起苦水,“我一个没有治愈力的大夫治病容易么,每天泡在药罐里给队长大人配药调方,好不容易有点成效,病人却不爱惜配合……唉当年真该听我娘的话,去个戏班子好好学唱戏,瞄准这会都是台柱子了……当什么医生啊我……”
众人一听他提到唱戏,皆是大惊失色,蜂鸟赶紧一把拉过熙然表态:“廖大夫说的是,现在我来了,一定好好帮您管着他们。”
不等廖慕青再絮叨,她又抢着说:“廖大夫这是过来给熙然检查的吧?那快里面请。”说着就连人带药箱半请半拖的弄进了屋。
廖慕青也到底是医者本能,进了屋居然就不知不觉的专心替熙然上下检查一遍,幸好熙然确实恢复良好,除了尚有些气虚力浮之外,也就是外伤问题。廖慕青也终于消了气,不在数落,又再三叮嘱熙然少苦思费脑,多养神休息。
好不容易送走了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