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妈看着满身酒气的狼叔,眼神明明暗暗闪了好几回,眉头皱紧又松开,脸上的神色由复杂转为紧紧绷住,内心翻涌起千波万浪,最终还是化为死一般的寂静。紧绷的神色骤然放松,泛起一丝苦笑。
“我不来,怕你忘了我呀。”
狼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里嘟嘟囔囔着不知道说写什么,半晌,他才用卡妈听得见的声音对卡妈说:“对不起,卡妈。”
卡妈忽然觉得有些哽咽,狼叔跟自己这么多年的朋友,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自己道歉,说对不起。因为这句对不起,卡妈一下子就原谅狼叔了。
狼叔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的对不起是道歉,是认识到自己错了,但是狼叔是那种一辈子也不会真的觉得自己错了的人,他的对不起跟道歉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对不起更像是一种挽回,但凡狼叔觉得他快失去谁的时候,他一定是满嘴对不起,那不是因为狼叔知道自己错了,而是他想挽回这个人。
卡妈走到狼叔身边坐了下来,找酒保买了点酒,跟着狼叔对饮起来。
狼叔醉眼朦胧地看着走向自己的卡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满了酒,还象征性的跟他碰了个杯,便开始独自喝起自己杯子里的酒。
卡妈的这些举动,让狼叔有点哭笑不得。其实卡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明面上,卡妈是公正不阿的公会会长,把公会看得比谁都重要,为了自己的公会,可以付出一切。但是卡妈真的只是在乎公会吗?
不是的,卡妈真的在乎的是公会里的每一个人,他在乎每一个人,所以才会把公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卡妈沉默着喝了半天的酒,才开口问狼叔:“你决定好了吗?”
狼叔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很认真地对卡妈说:“卡妈,可能在你们看来,我的这个决定很突然,因此,做这个决定一定是我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是在我眼里,我做这个决定真的不是一时冲动。”
狼叔用手指温柔地摩挲着自己的酒杯,酒杯的边缘被他的手磨得锃光瓦亮的。
“你也知道,我来艾泽拉斯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浪荡不羁的,之前那么多人说我花心,说我不靠谱,我真的觉得没什么,横竖别人爱说什么,就让别人说去,我不在乎。”
说到这,狼叔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大口大口的吐着自己肺里的空气,继续说道:“我真的不在乎我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因为我根本不会把别人放在我的心上”
狼叔举起杯子,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酒气翻涌,一下子冲上了自己的鼻腔,呛得狼叔热泪盈眶:“可是羽嫣不一样,我是真的把羽嫣放在心上了,我第一次这么把一个人放在自己心口处。”
说着,狼叔用一种悲戚地眼神看着卡妈,看得卡妈心中一颤,又听狼叔说着:“卡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懂我的心情。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想要拥有一个人,就算没办法拥有,让我静静陪在她身边,我也心满意足。”
卡妈是一个做事左右权衡的人,不管是谁,他的感情都是有保留的。他不会像狼叔一样,为了一个人,一份感情不顾一切,自然,他体会不到狼叔的这种感觉。但是狼叔说的没错,虽然卡妈体会不到狼叔的感觉,但是卡妈确实能懂狼叔的心情。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卡妈是真的把狼叔当自己的兄弟。
卡妈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了狼叔面前的酒壶给自己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快溢出来的酒,拿起酒杯对狼叔虚虚地晃了一下,随即举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杯酒喝完,卡妈把酒杯缓缓放在桌上,深深地看了狼叔一眼,转身走出了酒馆。
看着卡妈转身离去的背影,狼叔才嘘了一口气,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他还以为,还要说很多才能让卡妈对他放手,他没想到卡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他,想到这,狼叔心里涌起了一阵又酸又苦的情感。
狼叔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开始产生了怀疑。
走出酒馆的卡妈走到一块大石头身后揪出了偷偷摸摸跟踪着狼叔的良良。
“卡卡妈?你怎么知道我再这?”良良还没来得及擦去脸上眼泪,就被卡妈揪着耳朵个拉出来了,“你该不会一开始来就发现我了吧?”
卡妈瞥了良良一眼,然后说:“你觉得呢?”
良良一愣,呐呐的说道:“不应该呀,我觉得我的跟踪技术还是很好的,狼叔一直都没有发现我呢。”
“你真以为狼叔没有看到你?他只是懒得把你揪出来而已。”卡妈十分嫌弃的看了良良一眼,“之前跟踪羽嫣的时候,也是没两天就被人家发现了,这次跟踪狼叔也是跟踪技巧拙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想使坏也得有那个实力呀。”
良良羞红了脸,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说道:“我我没有想使坏。”
卡妈忽然叹了口气,摸了摸良良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良良,在有些方面我可以保护你,但是在有些方面,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于人心这种复杂的东西,谁都拿捏不住,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别人伤了你的心。”
良良肯定是听不懂卡妈的这番肺腑之言的,她跟狼叔学了个直脾气,任何话只要转了个弯,对于她来说,就是不知所云了。所以,尽管卡妈说的言辞恳切,但是良良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卡妈。
卡妈十分无奈地看着这只单纯的小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