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微微一怔,血腥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她抓着刀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杀了他们的人啊!”男子风轻云淡的说。丝毫不在意寒衣越来越红的眼睛。
“是你!”寒衣无法在保持平静,她暴吼着拔出剑,因为是为她订制的,整柄剑只有两尺八,才不至于拔刀时卡住。“我要杀了你!!!”
从来没有一次她如此流畅的拔出剑,也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想杀人。
黑袍人静默的看着飞驰来的长剑,却无动于衷。似乎受伤甚至死掉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暴起之前寒衣离他只有十几米,而现在他们之间只有一米不到。寒衣的剑尖就停在黑袍人眉心,再长寸许就能看见鲜血四溅,但是她用的是短剑。
寒衣不甘心的想再前进一步,却连动都动不了。她咬着牙关,连牙床都鲜血淋漓。什么样的苦都受了,什么样的歧视也忍了,但现在她只恨自己的剑不能再长半分。
后来想想长半分也是没用的吧,哪怕给你一把大口径西部守望你一抬手就动不了,连扣动扳机都不能你还想杀谁。对方不反击不是不怕死,而是根本不怕你能杀死他。一个念头就能搞定你呐,你见过会定身术的孙猴子怕车迟国国王的么?
“你看你看,那个什么鬼地方把女孩子都教的这么暴躁。”
寒衣这才知道他是真的能看到氏族。
“开个玩笑就这么激动,反应慢点我不是要给那个混蛋背黑锅了。”男子看似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谁有兴趣杀你全家啊,那我干嘛留着你,反手一推你就拜拜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诶,就算知道谁杀得你又能干嘛呢,人家吹口气就能灭了你。”
“不过那个人还真狠,一个村七十六口人诶,只留下个小姑娘。”
“但一个小姑娘也不容忽视啊,复仇的种子会在任何地方生根。到时候能爆发多大的力量,谁知道呢”黑袍人喋喋不休,全然忘了晾在那的寒衣。
“哎呀,忘记你了。”他这才被寒衣粗重的呼吸吸引“别闹着要杀我了啊。”他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响指。
寒衣就是想杀他也做不到了,手臂保持持剑的姿势这么久,肌肉都因为负重有了轻微的拉伤。她双手撑在剑柄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是是谁杀了他们”
“都说了告诉你你也没办法啊。”男子还在摇头。
寒衣挣扎着,努力的想起来。
“还想杀我?”
寒衣终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别说杀人,她现在连站起来都艰难,她撑着剑挪到黑袍男子面前,噗的一声跪下。“请告诉我是谁。”
黑袍人微微一怔,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都在他的剧本里,但剧本里是没有这段戏的。他的设计出现了失误,他忽略了寒衣报仇的决心。就因为他不明白的亲情。的却,他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年轻,已经活的够久了。久到对人心的琢磨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但也许就是活得太久了,连基本的亲情都淡忘了。
然后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好吧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我可以告诉你是谁杀了你的父母,但要等你有了杀他的能力我才会告诉你,当然我会教你杀人的能力。”
“那就是收我为徒了”
“不要把我想成什么好人,我只会做交易,所以作为报答你要帮我打入他们内部。”他用手指了指身后浓雾弥漫的地方。“我承认一开始是想了很多阴损招术来骗你帮我,不过显然用不上,为了报仇,叫你死你也愿意吧。”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为了那所谓的仁义道德。那你一辈子也别报仇了。这样光明正大的挖墙脚真不像我这种玩阴谋诡计的人呐”
“好,我帮你做事,你教我杀人的能力。”寒衣毕恭毕敬,“老师。”
从那往后的这些年里,这个黑衣男子真的就开始教她本事。相对于精神力上的技巧,他传授的更多是体术。让他惊奇的是,寒衣看似弱小的身体里蕴含着难以相信的力量,一次次超越了他认定的极限。多次之后他也就习惯了,指点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是他今年第一次来找寒衣。
“有什么事?”寒衣开门见山的问。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好久没见你了想你咯。”可以想像面纱下男人嘻皮笑脸的模样。
“不说正事我走了。”寒衣不为所动,她知道这个老小孩没一句真心话。
“好啦好啦,你看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可真是把你当女儿养呢。”男人好像开始感慨起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都能横扫一方了,现在估计谁得罪你都不会有好下场呢。对了,我还听说你前段时间灭了个九黎的分部诶。”
“汴京灵谷寺下的分部。”寒衣平淡的回答,她知道这个男人总是拐弯抹角的套出一些信息,也不揭穿他。“还有轩辕小可。”她又补充道。
“不不不,据我所知还有个人呐。”黑衣男人表现的很兴奋。“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方天?”
寒衣心里微微一动,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男人提起他。男人的目的是那个庞然大物,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帮男人搞垮那里。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接受族内的半点好,拿的奖励也是任务的回扣。真当了叛徒想必也不会太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