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乐心里一震,默默补充,恐怕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了吧。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白修翰突然开口了:“顾乐,算一下他们现在的具体地点,和那道士的处境。”
谷乐有点束手束脚的,摇头说:“我也只学到了和他们一样的招式,而且和老道士牵连并不如他的徒弟们那么深,得到的结果恐怕还不如他们。”
白修翰从口袋里捻出一张符递了过去,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照我说的做,然后翻出刻在你脑袋上的追踪术语,应该可以得到‘具现’的能力。”
闻言,谷乐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两个师兄弟都呆在了原地。
“具现”,说白了就是将远距离发生的事情完全呈现在你面前,如果有修为高深的,还可将人与人之间牵引的那条线为引子,以自目代他目,以身替行,控制人的行为。
当然,这样的行为风险较大,且又不得遭到来人抵抗的情绪,是不被道门之人推崇的。
而谷乐所需做的,自然是最容易的,将此事那处发生的事情呈现在眼前。
依照着白修翰的意思,谷乐将符纸投到了油火灯里面,在火苗蹿起的时候将刚才那盆还未用过的符水沿着油灯的缝隙一点点倒了进去。
瞿妍眼睁睁的看着那符水倒入之后,那蓝色的焰心突然抹上了一丝红色的痕迹,而后渐渐由浅红色慢慢变成了深红色,像是有血液滴进来一般。
她刚想开口,被白修翰一个禁声的动作吓到了,连忙闭嘴不言。
谷乐凝神观察了一会,见深红色完全包裹住了整个焰心,这才伸出剪刀将烛台的焰心剪去了三分之一。
就在此刻,一段繁复而空灵的咒语突然冒在了脑袋之中。只是在等她深深辨别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像是无数人在呐喊一样,冒出了几段乱糟糟的噪音。
谷乐只觉得耳边像是无数人在碎言碎语的吵闹,只觉得太阳穴处突突突的疼痛,两根手臂像是被绑上了百斤重的铅块一样,无法抬起。
“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但遭浊辱,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谷乐只觉得自己僵硬的手臂一点点回温,而后被一人抬起,将剑尖的符纸撩在了还在燃着的烟烛之上。
一字一句像是敲击在识海之中,谷乐只觉得灵台处一阵清明,她不自主的抬头望去,正巧对上身后之人一双深邃得,幽不见底的双眼。
像是涛涛万里的江河澎湃,又似幽闭僻静的深潭流淌,种种纷纷,恍若世间万物只余于此。
白修翰念完一段清心诀,只看谷乐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只好深叹了一口气,提醒道:“别看我,继续念。”
谷乐幡然像是醒过来一样,赶忙转过头来继续盯着眼前的焰台。她稳住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趁着这股梵语的攻势,将符纸完全点燃了,依着那火星子凭空画出一个方型。
眼前似水纹流波一样动了动,众人屏息凝神看过去,无数的小黑点慢慢成型,拼出了一个人大概的轮廓。
成了!
谷乐手中的力道一脱,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却正好被架着她身体的白修翰抱了个满怀。
瞿妍担忧的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她怎么了?”
白修翰见她的过来正经取代自己的行为有点不高兴,但谷乐已经伸手推开了他扶着的那只手,最终,白修翰还是后退了一步,将怀里的女孩给交了出去。
“只是身体灵力稀薄,用力虚脱了,”白修翰眼中露出几分后悔的神色,“是我不好,没考虑到她这几天精神头不够,不宜施展这种道法。”
瞿妍有点不满意,想也不想的斥责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干?小乐最近为了我的事情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你作为一个男朋友也不照顾着点。”
她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顾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然无论如何第一反应就是偏向于自己的好朋友。更何况这位大神实力那么强,还对这道法十分精通,明明可以自己动手的,为什么要把顾乐推出去?
白修翰沉默了一会,没有反驳。而身后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只见方启然默默的背起一旁的法器,沉声说:“抱歉,两位道长,不如你们在此休息,待我们前去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