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士文望着远处欢笑嬉闹的两人,眼睛微微眯起。
刚开始他也以为木芷兮是那种仗着有点姿色,装纯情样勾引富家公子哥的女孩。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随处可见的漂亮女孩,难道每一个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可是,木芷兮竟然做到了,她把那个向来对女孩不屑一顾的高冷冰山男化作绕指柔,温情如斯、深情如斯,哪怕两人在一起遭遇多少困难和阻碍,他都踏过千山万水去寻她。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身处萧泽那个位置,会甩开一切包袱,爱上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吗?
答案是做不到。
到了他这个年纪,三十多岁,没办法像情窦初开那样单纯地爱一个人,务必会考虑很多因素,爱情里掺杂了算计、试探、计较,唯独不敢正视自己的真心,也不敢轻易展示给人看。
远处两人的嬉笑声传来,如铃声般悦耳动听。
可是听在乔婉清耳朵里,简直像催命凶铃!
她目光望着两人亲密的身影,嘴角一撇,差点又哭出来,咬紧牙勉强忍住了。
几年前,在她十八岁生日宴上,她遇见了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同龄人眼中的传奇神话,同行业不敢比肩的业界翘楚,从此认定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盖世英雄。
她极其喜欢他,但是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那个时候,萧泽身边有一位比她更出色的陈家千金陈映雪,身材样貌、学历修养、待人接物都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倍,他们形影不离、两情相悦,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长辈们也非常看好他们。
但是,就在两家族人聚集的订婚宴上,萧泽同父异母的哥哥萧渊突然横刀夺爱,现场向陈映雪深情表白,陈映雪大惊失色跑了出去。
萧渊去追她,混乱中被汽车撞飞,右腿粉碎性骨折,再也站不起来。此后远赴欧洲疗伤,陈映雪内疚懊悔之下,也选择去欧洲照顾他。
那时候,萧泽大部分事业中心还在德国,建立自己的建筑事务所,也是华人在欧洲规模最大、影响最大的建筑事业所。
萧渊把国内家族企业全部丢手,萧泽只能迅速整理好德国事物,马不停蹄地回国接手家业。
乔婉清还以为,回国后她就有更多机会接近他了。
没想到,见他的机会反而更少了,他总是很忙,忙到和她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那样耀眼注目的一个人,她只能仰望着、无时无刻关注着;她固执地认为,萧泽只是还没从上一段情殇中走出来;她愿意等,自己还年轻,以后总有机会靠近他,温暖他。
可眼下,他的温柔、他的笑容、他的细心通通与自己无关,他们从小就认识了,那种宠溺的眼神,轻柔的动作,却一次也没有这样相待过自己。
他总是清冷矜贵,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今天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也可以对一个女孩卸下所有伪装、冷漠、提防,只为逗她开心。
萧泽坐在马上,早已看到看台上的两人。
他勒着马缰调转方向,带着木芷兮匀速跑到看台前。
然后翻身下马后,小心地扶着女孩的腰身,将她抱下来。
他帮木芷兮摘下头盔,又帮她理顺头发,轻声道:“休息一会儿。”
木芷兮有点不适应他温柔的触碰,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一个小宝宝,随时需要他照顾。
“我自己来。”她双手绕道脑后,用手上的皮筋随手扎了个马尾。
看到萧泽转身走过来的时候,乔婉清已经迅速整理好情绪,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丝毫看不出刚才哭过。
萧泽朝着孔士文笑道:“刚才好像看到杜飞白也来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孔士文明显感觉到萧泽今天心情很好,脸上笑容非常耀眼,当初拿下一个大型市政工程,签约仪式上也没笑得这么灿烂。
“唔,和小谷一起打高尔夫去了。”孔士文回道。
“晚上一起吃饭?”
“好。”
木芷兮在一旁听了,想说自己要回去了。
萧泽却伸手握住她的手,并暗暗使力,“乖,去换衣服,晚上吃过饭我再送你回去。”
木芷兮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答应了,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乔婉清觉得自己简直像跳梁小丑,一个大活人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萧泽竟然跟没看见似的。
在乔婉清的意识里,像她这样家世好、样貌好、学历高的女孩子,萧泽就应该像大学里追她那些男生一样,就应该看见自己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搭话,她肯主动表露自己对他有好感,他就不应该拒绝。
有女朋友怎么了?又不是有老婆了。
即便是有老婆了,自己肯屈尊降贵地做他的外室,他就应该对自己更好一些,甚至比对家里的正牌夫人还要好!
按道理,普通男人遇到这样上赶着的小三,早就收入囊中了。
但,谁让她遇到的是萧泽呢。
见萧泽不理不睬,只顾望着木芷兮离去的方向,她迫不得已开口道:“萧大哥,你今天和女朋友骑马啊?”
萧泽收回视线,转向乔婉清,淡淡地道:“嗯。”
嗬,这不明知故问嘛。
乔婉清又说:“萧大哥,听说你高尔夫打得很不错,能不能教教我?今天我被杜飞白嘲笑得可惨了,你就教教我嘛。”
萧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一眼看穿了小女孩的雕虫小技,“俱乐部的教练比我更专业,需要给你推荐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