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显穿上了那件久违了的绿皮官服,和父亲周国辅、义兄许三簇拥着孙承宗一起上朝。
孙承宗现臣,本来不能直接进殿,但是资历在那里,需要皇上特旨请进去,崇祯也会这么办以显自己尊重老臣。
可这孙老头一点都不客气,不仅进了金殿,还直接站到阁臣和尚书前面。
“孙阁老,不好吧,这样会坏了规矩!”张四知皮笑肉不笑道。
“有什么不好,老夫现在还是太傅!规矩老夫比你懂!”没错,孙承宗还有个太傅的虚衔,不管说话顶不顶用,这是正一品的官职。
“皇上驾到!众臣拜见!”随着太监一声喊,崇祯皇帝大步走向龙椅,众臣山呼万岁行礼过后,崇祯一眼就看到孙承宗。
“来人!给孙阁老赐座!”崇祯尽量表现出对老头异常的尊敬,他心里也有些不安,如果孙老头不同意赐婚,大吵大闹他这个皇帝也下不了台。
真要给老头气个好歹,或者老头寻死觅活,皇家的笑话就大了。
周显父子和许三也被宣上了殿,看着周显的样子,崇祯也喜欢,心中又有些惋惜。
“咳!”薛国观早就等不及了,“陛下,周显部战功卓著,兵部已经核实确认,请皇上下旨恩赏!”
这些是早就计划好的,现在只是走个过场。
“准!”听到崇祯皇帝的恩准,王承恩摊开手中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是念了一大堆骈文四六之乎者也,又肯定了一大堆功绩,最后才说道:
“首功孙阁老加太师。”
“次功杨嗣昌加太子少傅。”
“周国辅教子有方,授承直郎,妻周杨氏授六品诰命。”
“许三奋勇杀敌、有功于国,升巡城参将,授昭勇将军。”
……
周显手下的武将都得到了官职,刘子卓、马彪、石元昭是游击将军,王满仓、鲁二郎是都司,刘黑子等最开始的九个哨长不是守备就是千户,再小的朝廷就不管了,周显回去自己任命。
怎么封大义教官这些文官,朝廷也是下了功夫,文武殊途不能给武官职位,可要是给文官,人家还要带兵,在杨嗣昌的建议下,统统授了散官,官封了你们,职自己去周显那里要:
陈学谦授正六品承直郎,赵广德授从六品承务郎,李庆授正七品承事郎,其他的都是从七品从仕郎。
所有人都封赏了,除了周显。待孙承宗、许三、周国辅谢恩后,王承恩看了一眼崇祯皇帝。
见到崇祯点头,王承恩又拿出一份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坤兴公主温谨端敏、淑睿勤良、雍和粹纯……太仆寺丞周国辅子周显少年英雄、文采斐然、温良敦厚……招周显为驸马都尉,尚坤兴公主,两年后择吉日完婚。”
念完后看到周显仍跪在地上,王承恩心里发虚,又看孙承宗面无表情,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恭喜周驸马了,还不快谢恩?”
“臣不敢谢恩!”周显对着崇祯抱拳道,“陛下厚爱,臣受之有愧,臣已有婚约,不敢谢恩。”
崇祯脸色大变,他想过周显抗旨,也想过孙承宗大闹朝堂,就是没想过周显已经定亲。
“不知周爱卿何时有的婚约?”
“几日前由师傅做主将另一弟子张瑽许配给了臣,周家和张家已经写了婚书换了庚贴。”
几日前!崇祯心里恼怒,下手晚了,还未等崇祯说话,礼部右侍郎姚明恭出列道:“商贾之女岂是良配?周大人可将婚约退掉!”
皇帝是不得不跪,和其他人说话周显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站起身道,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本官礼部右侍郎姚明恭!”
“大人贵为礼部右侍郎,以为必有高论,未想却是如此粗鄙之语。”
“我与张家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向日父亲与我皆不为官,岂能为官便嫌弃张家,此非君子所为,礼部侍郎无礼之甚。姚侍郎速速退下,本官羞与大人说话。”
姚明恭气的满脸通红,又没法辩驳。
魏昭乘心中不忿,怒道,“周显!本官问你,民家大还是天家大?焉有为民家弃天家之理?”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魏昭乘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本官兵部左侍郎魏昭乘!”
“原来是兵部侍郎啊,”周显掏出一把折扇风骚地扇了几下,“谁大便要听谁的?魏大人是这个道理吧?”
魏昭乘仔细地想了一下,认为没有什么不妥,点头道,“没错!”
那就好说了,弄不死你!周显摇头晃脑道,“谁大就听谁的,那么鞑子势大就听鞑子的,流贼势大就听流贼的,哼!魏大人真不愧是我大明的兵部侍郎!”
周显转身向崇祯一抱拳,“臣绝不做二臣!”
“皇上!”魏昭乘脸都吓白了,跪下大喊,“臣绝无此意!臣对皇上忠心不二!”
一群废物,崇祯摆了摆手,“退下!”当初薛阁老就被这竖子气的当堂大哭,你们都帮玩意能不能长点脑子,看来还得张若麒,光时亨出马。
崇祯不住地用目光瞟向两人,可这两个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就像两个木头一样。
崇祯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坐下了仇,只要有一个说话,另一个肯定反驳,他们两人对此事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都不愿丢了面子,当然装木头。
“杨爱卿!”崇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包袱丢给杨嗣昌,“这事杨爱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