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但伸着手臂指着秦曦宇的方向,还拼命地呜咽着。
就像强力胶一样,秦曦宇的视线一离开,他就用自己的力量撕扯着秦曦宇的心。
作为人父自当爱子心切。孩子每叫一声,都牵引着他的心。
万般无奈,他只有不顾形象了。他把行李递给女佣说:“帮我拿上客房。”
“是!”女佣接过简便的行李,直往客房去了。
秦曦宇转过身,立刻下楼。向儿子伸出双手,说:“来吧!鲁人小鬼!”
“嘻嘻!”那孩子见到秦曦宇伸出双手,立刻笑哈哈。
李妈一边把孩子递给他一边说:“小心!”转而感慨,“你这样不行的,不能用顺着他。适当时候要硬下心来。不然这孩子没会跑会跳就让你宠坏了。”
有时李妈也有点力不从心,感觉这孩子认识秦曦宇这座“靠山”后,似乎更顽皮任性了。
秦曦宇一抱起儿子,还没来得及逗一下,儿子又两个小手掌胡乱搓着他的头。
儿子把自己的帅气形象破坏,却又无法对他生气,无法凶他。他希望自己怀中的好奇宝宝能从自己的“探索”中得到自己的结论。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父爱”的教育。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以前用希望他到处走走,甚至,还开出“留在寒山村过暑假”的提议。
那是有别于母性 教育的方式。父亲的教育是开放式的。
他转而道:“没关系。对孩子来说,换一种照顾方式,对聪聪来说是一种开发。他现在对世界都好奇,作为亲人,就先让他探索,过后,再教他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以。”
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
这时,悠扬的琴声又响起,勾走了父子俩的魂。
聪聪眨了眨眼,舔舔湿润的小嘴,突然静了下来。
而李妈这时发现,这父子俩有着一样的眼神。原来,那孩子听到王家琪的琴声会自然的安静下来,是源自遗传的天性。
那孩子抱着秦曦宇说:“妈妈……听,听!”
秦曦宇没弄明白儿子想表达什么。只见儿子不一会就不停做着拍手的动作。
耳濡目染,他似乎看到这孩子登上演奏台的未来。
乐韵悠扬,秦曦宇抱着孩子说:“好,咱们去找妈妈。”说罢,带着孩子循声而去。
这时,李妈却拉住秦曦宇,说:“别,小姐最怕练琴时有杂声打扰。”
闻言,秦曦宇看了看孩子,一脸诧异,问:“那孩子跟着乐队怎么过的?”
“以前还有小英帮帮忙。而且安娜小姐和其他队员都很喜欢这孩子。轮到小姐特训或者演奏时,大家会帮忙照看一下。”
“但这孩子怕生啊。”秦曦宇想起第一次见面那个晚上,在博雅斯,这孩子躲在王家琪身旁不敢动弹。
“起初见谁都怕生。只是有熟人带着,见多熟络了,就谁都是熟人了。”李妈说的这点,秦曦宇深有体会。
他瞥了孩子一眼,说:“熟人带着就跟,拐走你真容易啊?”
“呵呵,希晨少爷也这么说过。”
闻言,秦曦宇心里多半不舒服。这孩子爹都没认清就先认了干爹。不靠谱。
为了抢回那点存在感,他转而问:“对了,前些天我让莫德其带来那套绘本放哪了?”
李妈摸头细想了半会,说:“好像放小姐房间里去了。小姐摸了一下,见是书本,说是怕小少爷太调皮,会撕烂,就藏在抽屉里。就算要撕,也到小少爷生日那天才给他撕。”
秦曦宇不由得拧眉,想:什么想法?买个绘本是教育孩子,开发他的艺术细胞的。竟然想到生日那天让跫溢鳌…
他转而看看自个儿玩着唾沫的儿子,双唇就这样一张一合地吹着泡泡,舌头抵着牙床会发声,玩得颇有心得。
向来注重仪态的他又摆起了父亲的“威严”,竖起双眉,盯着他,说:“聪聪!不准玩唾沫!”
“他听不懂!”李妈提醒道。
秦智聪只听得明白“聪聪”两个字就是在叫他。
秦曦宇有点无奈。便瞪了瞪眼,说:“闭嘴!”遂的抿紧双唇,让孩子模仿。
这孩子又以为秦曦宇在耍幽默了,又开始嬉皮笑脸,还拍拍手。可爱是可爱,但完全像只不听教的‘猴子’。他想表达的你听不懂,全是外形语言。为人父母多不容易。
他终于明白当初他装个失语症,把自己关在房间板着一张脸对谁都不理不睬,家人是有多么的为难。
原来,一步步走来,最苦的不是豪门中挣扎的自己,而是那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