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峡谷中央传来的女子声音着实震惊了岭北仙者身后的那群观众,但听唏嘘之声不绝如缕。如此场合,被贡为祭品的女子还替旁人求情,非傻即愚。
“哈哈哈,诸位也听见了,此女子说乃是自己所为,倘若她有那般神通,又怎会被本王困住?”妖皇锋利的目光直直瞧向一旁的玉韬,意味深长。
底下随声应和,笑声一片。玉韬苍白的面上略微有些抽搐,到如今,他竟还让女人护在身后,奇耻大辱,这让灵界的人如何看他?
“那是因为……”如栩微微顿了顿,浮石急速旋转着,她一时头晕目眩,偏偏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还未曾有人替她掀掉,自己被挂在石桩上自然无法逃脱,“妖皇拿了奴婢的血阳箫,此事妖族人人皆知,为何还要在此处佯装?”
“嘴倒是挺硬的!”玉韬狠狠瞪了一眼正中的人,那日若不是她一意孤行,那恶兽又怎会自己打破结界?愚蠢,到底太过愚蠢!
玉毅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偷偷凑近了玉韬小声嘀咕着什么,只见玉韬眸中的讥讽逐渐收敛了一些。
血阳箫一事几乎灵界众人都知晓了,上古妖神之物,竟出现在一个普通的艳女身上,究竟为何,这可在灵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议论。
妖皇面色阴冷,未曾直接回答如栩的话,转身拱手说道:“仙者,妖神法器尚未完全觉醒,自然是威胁不了旁人,那女子平日里只是用来护身而已,至于二长老,想必诸位心知肚明,不少友人还曾亲眼瞧见我妖族二长老如何而死,此事自然要讨一个公道。”
“仙者,冤枉啊!且不说究竟是何人所为,但凡是灵界的人,皆知晓妖族二长老脾性,不说当初我族被二长老吞食掉的精灵,那流艳阁的艳女丧生于他嘴中的不在少数。如此大恶之人,倘若不杀之,于灵界安稳有害而无益。”精灵族族长语气激昂,愁容满面,说话间眼底清澈可见。
岭北仙者慵懒地自椅子上挪了挪身子,欲要找个最舒服的位置,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刚毅与完美并存,丹青色的仙袍盖住了脚,他瞧着峡谷底漆黑的深渊,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二人的斗争本尊也看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如何想的本尊自然不管,若心中有气,斗法时卖力一些便好,只是,依旧老规矩,但凡哪一方死了人,本尊自是不问原因另一方获胜即可。”
二者听闻,皆是冷哼一声,恨不得此刻便冲过去朝对方那张奇丑无比的面上呼上几拳。
如栩心中又凉了一截,在她的印象中仙者不都慈悲为怀么,今日这人是怎么回事?说好的普度众生呢?
又一声锣响,气氛顿时紧张了不少,崖边的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瞅着妖皇与族长各自飞上了浮石,灵台便是如栩身后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二人心照不宣地径直而去,妖皇顺手便将如栩一把攥了过去。
“哼!井底之蛙还想掀起海浪滔天!”妖皇声音极低,却正好落入如栩耳中。
是了,她手无缚鸡之力,只想着在人多的地方不顾后果地说一些激烈地言辞,若有善良的人,指不定还能救她一命。她所能做的,便是掀起浪花。但她从未意识到,自己不过沧海一粟,区区一条凡人艳女之命,自不会有人在意。
“未觉出胜负,这妖神之地还是我精灵族说了算,今日这活人祭品本就不需。”族长稳稳落地之间,眼神急速瞥到二人身上。
“族长此言差矣,血阳箫如今在犬子手中,便是在妖族手中,本王自是要好生祭奠妖神。”妖皇笑意吟吟,一把将如栩扔到了一旁,自己却接过了侍者递来的香火。
不远处的岭北仙者打了个哈欠,身后的看客再次催促。每年灵祭会伊始,这两位领头人的废话太多。
二人祭拜完后,各自退到了一旁。如栩还未缓过来,身体便被一股力量缓缓拖起,随即她便不由自主地在半空平躺了下来。
以人为祭,待那人浮于妖神之地中心时,便取出她体内的血,让自行落入中心,待流干之时,再将那人粉碎,抛入深渊。
“妖皇究竟何意?如今此处还是归我族管辖倘若你再如此执拗,本族亦不会让步!”族长瞠目怒道。
身上的力量似是挤压一般,逐渐朝体内渗去,如栩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当初做血透时她亦如此刻这般,即便再疼,也不会哭出声叫出声。
人群中,白衣人握紧了拳头,目光紧锁在半空中的人身上,待他运力之时,却听到精灵族崖边传来嘹亮的声音,“妖皇陛下!手下留人!”
无数双眼睛朝那人望去,只见玉韬用力甩开了身后玉毅的拉扯,道:“既然是因在下而起,此事自与在下分不开关系。往年都未曾有过活人祭品,今年太子殿下喜得宝物,自然是该上祭。”
“玉韬你……”族长张口结舌。
如栩嘴角一抹苦涩轻轻划过,她瞧不清眼前情况,索性便闭上了眼,等候死亡。
“原来还有明事理的,哈哈。”妖皇面色和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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