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西西城,省府府门大开,一个个差役进进出出,提水打扫门庭。
街上路过的行人都啧啧称奇,因为已足有大半年没见到这种景象。
有消息灵通者,知道是新省府走马上任。
对于这个消息,百姓们却没多大兴趣。
好像上任的不是这一方父母官,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府衙中,殷明吩咐六房书办交付卷宗,由杨子铭整理,而后他一一审阅。
赵龙等人低调的留在后院,他们不是在册的官员,属于殷明的私兵。
只不过,这几名私兵,有些过于强大了。
若非是冯行道欠下了殷明天大的人情,冯祥绝不舍得把这四人派过来。
前面的府衙中,殷明在审阅文书,下首里,主事的官员都肃然而立。
谱长房经承曹力在左首,捕头魏西在右首,六房书办以及各房吏使等,都跟在后面。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省府大人没有按照规矩去拜见都督。
所以,这些人虽然站在这里,心中却都不以为然。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位新省府,已经在任不了几天,马上就要被都督府办掉。
他们现在不过是敷衍一二,等这位新大人被都督赶走,这省府依然是荒废模样。
殷明虽然看得出下面人神色都有些古怪,却也想不到,这群下属居然已经等着他走人了。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各房的卷宗殷明堪堪阅完一半。
眼看日头西斜,已经快到了下差的时候。
各房官吏都有些坐不住了,平时这时候,他们已经早退离去了。
正当这时候,后面的府邸中,忽然传出一声炸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震碎。
府衙中的官吏都愕然循声看去,随后又纷纷把疑惑的视线投向殷明。
殷明微微皱了皱眉,隐约猜到了什么。
殷明站起身,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各位整理一下各房的卷宗,明日本官再行复核。”
下属的官吏虽然觉得殷明做不了多久省府,却也不会当面说出心思。
各人都恭敬行礼,吩咐手下人带着各自的资料退去。
殷明则带着杨子铭转到后堂,往府邸方向去了。
杨子铭道:“大人……额,明兄,刚才那是什么动静,我看你好像猜到什么了?”
殷明摇摇头,道:“还能是什么,大概是柳腾那小子搞出来的吧。”
杨子铭一愣,也就想明白了。
赵龙等人都做事持重,只有一个没轻没重的柳腾,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殷明带着杨子铭来到院旁,没到门口,就看到围墙上多了一个大洞。
另一边,柳腾挠着头,一脸费解的看着院墙。
孙虎一脸无奈的站在柳腾身边,冲殷明苦涩一笑,而后行礼。
殷明示意孙虎不必多礼,带着杨子铭从破洞而入。
仔细一瞧,这长有五六尺的一段围墙,居然全都碎裂。
殷明摇摇头,道:“柳腾,你又顽皮了!”
柳腾见是师傅训话,一脸委屈的道:“师傅,这不关我事。”
“我只是想学师傅写字,墙是自己碎裂的。”
殷明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本觉得柳腾这谎话荒谬的紧,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柳腾不可能欺骗自己。
杨子铭笑着道:“柳腾,你若是不说实话,你师傅可要真生气了。”
柳腾急了,捡起一块大石头,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骗师傅吗?”
孙虎忙道:“杨兄弟,这事还真不是柳小三公子扯谎。”
“适才他确实是在墙上写字来着,字迹虽不甚雅致,只是这墙确不是他弄碎的。”
杨子铭愣了愣,觉得有点荒谬。
落字碎墙?
这是什么天方奇谈?
殷明却是心里一动,道:“柳腾,你且莫急,先放下石头,师傅有话问你。”
柳腾乖乖放下石头,老老实实的道:“师傅有何教导?”
殷明问道:“你适才做了什么,详细经过,你给我说说。”
柳腾踌躇了一下,道:“只怕徒儿说不清楚。”
柳腾跟在殷明身边,时常诵读经书,心神修复了不少。
虽然行事还颇为莽撞,但是说话和做事已经比过去有条理得多。
殷明道:“没事,你只说你的感受便是。”
柳腾想了想,道:“适才徒儿……”
原来,适才柳腾在院子里见到了殷明未完成的手稿。
他经过殷明的耳濡目染,对经书颇有兴趣。
无人管他,他便拿起手稿,照着念诵起来。
念到精辟处,柳腾浑浑噩噩中,也觉得有所触动。
他禁不住就想比着写些什么,没有纸笔,便在院墙上比划。
孙虎看到这一幕,正觉得好笑,却见那偌大的院墙忽然碎裂。
那印有柳腾歪歪扭扭字迹的一段,尽数都碎裂了。
两人都呆住,正在发愣,殷明便带着杨子铭到来。
杨子铭迟疑道:“难道是柳三公子武道更进一步,内力外放,冲毁了此墙?”
殷明摇摇头,显然不是这样。
沉吟片刻,殷明道:“柳腾,你去那边墙上,再写一遍适才的字。”
柳腾缩了缩脖子,道:“怕是有些不便……”
殷明道:“无妨,你去便是。”
听师傅这么说,柳腾依言走到墙边,比划着写下十多个字。
写完之后,院墙毫无变化。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