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音刚落。
季兴才的脑门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皇帝的瞳孔当即一缩。
最恐怖的是,季兴才自己还浑然不觉。
他张了张嘴,还想反驳。
然而,下一瞬,他的身子已经滑开,变成了两半。
在鲜血喷出的一瞬间,一股炽盛的火焰包裹了季兴才。
只是眨眼的功夫,季兴才的身子被火焰燃烧,变成了一堆白灰。
大殿中,平地里卷起一阵清风,把残痕打扫的干干净净。
好半晌,才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时候,群臣才发现,大殿中竟然多了两个人。
当先一人身穿一袭乌色大氅,一头黑发自然柔顺的披散在大氅上,与之融为一体。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空虚的黑洞,仿若存在,又仿若不存在。
他的一对眸子也是乌黑的,初看很平凡,但越是细看,就越是深邃,似乎一口无底的古井一般。
他缓缓的开口了:“殿前杀人,惊动圣驾,失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腰背挺直,直视皇帝,完全看不出谦卑之意。
下一瞬,让人愕然的事情发生。
皇帝居然从御座上飞身而下。
这位一国之君,赫然也是一位先天强者。
他来到下面,激动的伸出手,想要拉起那人的手。
很可惜,他抓了个空,对方的手在大氅下,根本未曾取出。
慢了一拍,那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从大氅里取出双手。
皇帝也不觉得尴尬,亲热的拉起他的手,激动的道:“殷兄,你回来了。”
一旁,也不知是谁带头,拜倒下去。
“吾皇万岁。”
“拜见大帅。”
这赫然就是大唐的定海神针,纵横无敌的殷大帅!
他的外貌,看起来竟是青年模样!
他一到来,皇帝亲迎,群臣拜见。
虽然历史上也多有皇帝与亲信大帅,彼此兄弟相称,但是在人前,一般都会保持君臣礼节。
像大唐皇帝这般,直接在殿前称呼大帅为“兄”的,很可能是有史以来的独一份。
此外,群臣口中的“吾皇万岁”,只不过是顺带的。
他们要拜见大帅,却又怕弄得皇帝太尴尬,便顺带一起喊出来。
此时,大殿中没有拜倒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洪京大都督戴正兵。
禁军大帅冯祥。
辅国大将军狄仲孙。
宰相易和图。
再有,就是皇帝了。
除了易和图,其他几位都位高权重自不必说,而且都是武道圣者。
殿前,其余群臣都拜倒了下去。
就算是几尊圣者和宰相,也都微微欠身,不敢直视殷大帅。
还活着的两个河伯家的使者,也稀里糊涂的跟着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哪里还有半分趾高气昂之色,都已经吓傻了。
他们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当众击杀河伯世家的人。
可听到“大帅”的称呼,他们登时懵了。
若是那姓殷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贼子行事,何曾有过忌惮!
这家伙尚未成圣时,就敢击杀河伯长子,最夸张的是,他居然还活了下来。
等到他崛起,更是连河伯都拿他没办法。
皇帝看向一旁,对内侍喝道:“给大帅赐座,放在寡人御座之侧。”
这更是惊世骇俗的吩咐。
坐在皇帝御座之侧,象征的意义太重大了。
皇族礼制中,根本没有这么一条。
无论什么人,无论身份如何尊贵,都不可能与皇帝完全平起平坐。
殷大帅淡淡的道:“君臣有别,臣在殿前即可。”
见殷大帅如此说,皇帝也不坚持。
他主要是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其实也未必真个愿意有人坐在他御驾之侧。
皇帝当即吩咐内侍,在殿前给殷大帅赐座。
殷大帅立在赐的座位之前,却并未坐下。
他就那么昂然而立,像是永远都不会倒下一般。
他道:“皇上请回御座之上吧。”
皇帝的神情,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漠难测。
他用力点点头,这才回到御座上。
殷大帅又看向群臣,淡淡的道:“皇宫殿前,诸位不必如此,都请起吧。”
群臣应声而起。
凡是殷大帅一系的,都用尊崇的眼神望向他。
而非殷大帅一系的,几乎都已垂下头,不敢看他。
大都督心中轻叹一声,知道自己终究是比不了此人。
殷大帅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出现在朝堂上。
可他一出现,皇帝亲迎,群臣跪拜,连桀骜的河伯使者都跪下去了。
自己与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待遇。
殷大帅看向河伯世家派来的使者。
两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低垂着头,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殷大帅的视线。
他们不由得心里一惊。
有个武宗已经吓的慌了神。
他口不择言,道:“姓殷……大帅,我们可是河伯的使者……”
他话未说完,一柄长剑已经从他背心刺入。
武宗背后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父亲的手下败将而已,也敢卖弄。”
殷大帅微微皱了皱眉。
也未见他有任何动作,那武宗的身上燃起了奇异的火焰。
火焰席卷,武宗瞬间毙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自然也没有弄脏大殿。
殷大帅看向出剑的人,淡淡的道:“殿前无礼,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