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瑶又道:“若是有教授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
书童忙道:“事情好像有些复杂,还有外人在。”
殷明道:“易瑶你放心休息,那边我会处理的。”
随后,殷明走出易瑶的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
时间回到正午。
大理寺中,殷明刚刚救下易瑶,殷灯去与蒋兰纠缠。
另一边,殷明留在学宫的弟子,则刚刚用过了午饭。
崔泽得到了消息,说是殷明已出现在审讯的公堂上,正在与大理寺卿对峙。
崔泽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殷明赶上了,那易瑶这番牢狱之灾,就可以化解了。
否则,若是进了天牢,再想援救,那可就难了。
由是,崔泽和几个师兄师姐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午饭后,有文宫学子来询问,下午是否授课。
崔泽的一位师兄正要开口,一旁的崔泽忽然心里一动。
崔泽道:“对了,难得殷明先生的高足到来。”
“不知能不能请哪位兄台,讲解殷明先生的大道?”
崔泽的几个师兄师姐也纷纷点头,称赞崔泽这主意不错,又询问殷明弟子的意思。
宰相的小女徒弟施菲华也在。
她大大咧咧的道:“大家都是朋友嘛,当然没问题吧?”
她一直跟着易瑶,与文宗的人关系比较近,说话也比较没有顾忌。
黄亚夫曾与易瑶坐镇西骞,是对施菲华比较熟的。
黄亚夫笑道:“学宫的朋友这么说了,我看不如答应吧?”
当下,殷明的弟子们互相谦让了一番,最后决定由刘子铭代表殷明,讲授文道。
杨子铭从殷明赴任封西、开创文道,就一直追随殷明,又是殷明的身边大秘。
目前,他是文宗除殷明外,修为最高的人,已经很接近圣者境界了。
另一边,崔泽和师兄师姐们已经吩咐下去,召集学宫在京的所有弟子,来学宫听讲。
很快,不但学宫的弟子来了,京城里的文人也来了大半。
大部分人,都是慕名而来。
不必说平日里流传的那些关于殷明和文宗的故事,就说今天中午,还听闻殷明一人独闯大理寺,救下宰相千金。
平日里说殷明是文圣、是强者,总是虚无缥缈的。
这一次,殷明等于劫法场一般,从大理寺强行带走易瑶。
这种真真切切的事迹,让京城文人们对文宗愈发的趋之若鹜。
当杨子铭登上讲坛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
他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曾在封西代表殷明讲经。
可是,封西毕竟是边境城市,与洪京城这样的核心大城,还是有差距的。
这讲坛下人山人海,委实不是封西可比的。
而且,杨子铭扫视下方,隐隐还能感受到几股很强的波动。
其中有武圣!
杨子铭微微一笑,心说殷明不在,可不能丢人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夫文道者,不修外力,不求外物。”
“所修持者,人之真神,所求之者,天命之性。”
……
他对殷明传下的经文把握很到位,也很全面,当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殷明的弟子也都觉得钦服,对杨子铭对经文的把握的确高出众人一筹。
杨子铭道:“所以说,修文,先要讲究一个“仁”字。”
“夫子于经中说,仁者,爱人也。”
“我辈修习文道,当以兼顾天下,济世救民为宗要……”
凌望鱼在一旁,嘟囔道:“子铭做了一任的中丞,有些迂了。”
“夫子说‘爱人’,说的乃是‘大爱’。”
“‘大爱’岂能有所局限,不仁而仁,才是真仁。”
张卿旭笑道:“偏生你爱胡思乱想,哪里有那么麻烦。”
“爱人者,便当爱人人,人人互爱。”
黄亚夫摇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仁也有个亲疏远近,哪能一概而论。”
不知不觉,杨子铭在讲坛上讲着,下面的几个师兄弟就争起来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对于经文的理解,往往有所出入,便会有争执。
若是去询问殷明,殷明则往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他们。
加之殷明一直忙于对抗妖族,弟子们很少把争执闹到殷明那里去。
像往常一样,师兄弟们在下面辨了两句,就无疾而终。
这时候,杨子铭道:“夫子在经中曾言:”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在这里,提到了两种修道修文的路径。”
“一者是‘自诚明’,是以率性而修,天赋禀善,自然而然。”
“再者是‘自明诚’,修道而成德,重在后天的修持精进。”
“如是者,何为修道,何为修文,便是由教而成德。”
杨子铭喝了口水,道:“各位,适才说的这些,诸位可有不解之处。”
他其实是问坐在近前的文人,想不到,后面却有人“噌”的蹦出来。
那人本站在大后排,这一跃,直接从后排跃到了台上。
看这份收发自如的脚劲,至少也是一位武宗。
杨子铭都吓了一跳,笑着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有何不解之处?”
那人穿着靛蓝的直裰,一张脸还算斯文秀气,乍一看有点文质彬彬的。
可是,他又大敞着怀,露出半身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