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为了表示出我的决心,每天都十分勤快:
晚上也不趴在被窝里玩手机了——毕竟网络不好,之前下载的视频游戏都看腻了,久违的九点左右就睡下了,早上不到六点就已经起床。
本来想做早饭的,但是害怕做的菜不合像美食电影里的评委一样口味十分挑剔的老秦,我就放弃了。
拎出平时放在无人的售票室的老式录音机,先是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做早操,之后再听些十几年前流行现在成为经典或糟粕的音乐清扫车站。
因为天气干热灰尘大,站内站外清扫完,就在地上撒上些凉水。
最初的几天老秦在睡醒后端着部队里用的钢制脸盆出屋时,瞪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样?”
我抓着扫把,横刀立马地站着。
老秦冲着我举起右掌,我喜出望外地快步过去,也伸出手拍了——个空?
“毛巾还我。”
说着把我搭在脖子上几乎看不出颜色和纹理的毛巾拽走,反身去了水房。
……
到了上班的时候,我也会抢着干活——虽然因为这里“特殊的地理环境”,没有多少工作,但是例行的记录与检查也是必不可少的。
以往都是意兴阑珊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说什么我做什么,现在我都会主动出击,力求独立自主的完成任务。
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不拘小节”、急功近利犯一些错误,不过经过大半个月的逐渐熟悉之后,基本的工作流程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
“完事了!”
和往常一样,又是在中午就把任务基本完成。
站台上空被密致的阴云所包裹的炎炎赤日,将地上的水泥石台炙烤的仿佛从地狱之下的岩浆中捞出来刚凝固一样。
虽然早上的广播报出了今天有雨,这个让承受了连续几周干旱的小城居民们欢天喜地的消息,但是没有一丝的风意,闷热的空气粘稠的我敷在身上,难受至极,疲乏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举步维艰的向着阴凉的站内慢慢走着。
“行,不错。”
从刚刚开始老秦就一直在屋里忙着什么,听到我推开老旧站门的“吱嘎”声,夸了我一句。
“……”
要是在平时,估计我会惊喜不已吧。
无视他,继续默默地往屋里走——再不歇一会我这一身肉怕是要化了……
“等一会。”
“干嘛啊——”
“长话短说,我一会要去省城学习两周,接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好吧。”
虽然很想挖苦他几句:为啥每次都是在临行前才告诉我;估计心姐一周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是今天实在是无力吐槽。
似乎对我的反应之冷淡也有些不适应,老秦保持着上半个身子探在屋外的姿势,看了我一会。
“好吧,如果这期间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
“你就放心关机吧!”
我嗤之以鼻。
居然还不相信我?
努力工作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证明自己有所成长,要是还需要打电话求助,我就输了!
“该走了吧!”
带着爵士帽,穿着一身精致帅气的英伦风无袖及膝长裙,挎着时尚小包,蹬着罗马式复古凉鞋,尽显魅力的心姐从站外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你也去啊?”
“只是正好有些业务要处理。”
“……”
站台传来火车驶来的声音,看着老秦穿着平时没见过的新衣服,背着背包,回头等心姐赶上就快步走出了车站
“注意安全啊!”
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心姐就搭上老秦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气啊!”
回屋瘫在床上,因为怕出汗一动也不敢动,眼皮也越来越重……
等再睁开眼,已是傍晚,被窗外传来惊天的雷鸣和倾盆的雨声吵醒——好在早早的就将窗户关紧,不让就成落汤鸡了。
双手撑起一直没怎么动弹的身子,擦干嘴角的口水,边打哈欠边晃了晃僵硬的颈椎,囫囵一下脸上的汗水。
孤独的坐在一片昏暗中,只有不时划破天际的闪电和随后的轰鸣陪伴,被狂风吹得吱嘎作响的老旧窗户上反射着被劈击夜空的闪电映照出的面无表情的脸,弹头般的雨滴不断地打在上面,汇成一条条小河流淌而下……
真是绝佳的恐怖片气氛——睡觉时没有被鬼压床真是个奇迹。
其实现在要是真有个漂亮的女鬼也是挺不错的……
“有人吗?”
突然屋外的候车室内传来年轻女孩有些害怕的声音,惊得我一个激灵——“恶”梦成真?
“阿弥陀佛,三清在上,真主保佑”
我抽出床头桌的抽屉里,拿出手电,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找到电灯开关——没亮,估计保险丝又断了。
“有人吗?”
听起来快要哭出来的柔弱声音,被激起保护欲的我,不再耽搁,大步流星的循着声音赶过去。
“你好……”
在清冷的光柱照射下,丁达尔效应,让女孩的身影有些模糊,只能看见她拉着皮箱另一只手挡着在黑暗中有些刺目的手电,身上似乎淋了雨——看来不是女鬼。
“你好。”
虽然看起来很窘迫,女孩还是礼貌地鞠了下躬。
“先进屋吧,我去把电闸修一下。”
“谢谢。”
为她指示出我屋子的位置——绝没有非分之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