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程普大军中的诸葛亮有点儿烦。非常地烦。烦什么呢?那还用问,烦孙权呗。
他恨不能把孙仲谋揪过来暴打一顿,尼玛,这纯粹是脑子进水的熊孩子啊。怎么上次跟着领军的吴侯出去大半年,就没看出来呢。
他被吴侯派到程普的军中,补足其从军年限不够、不能指派为县官的欠缺。要说诸葛亮并不畏惧考试,还跃跃欲试想拿个头名,可谁让他在荆州娶亲的日子恰好与考期重叠呢。吴侯对他青眼有加、以他实习成绩优秀、早就择录在刺史府的谋士之列让他不用参加考试,使他能够领着全职的薪俸,来补足从军年限的不足,他是铭感在心的。
长兄领着新都太守的俸禄,但也有妻子儿女要赡养。他和长兄都已经有了俸禄,就不能再要叔父补贴了——庞德公和岳父一起给叔父保了亲事,叔父养育他们兄弟姊妹十几年,也该顾着他的小家了。
继母不肯跟着长兄去新都郡。自己那几百石就是继母、自己和妻子的生活来源。幸好弟弟这次通过考试也被分到军中实习。
诸葛亮很珍惜他的岗位。
奈何吴侯托他照管的孙权总是出差,偏偏程普还总袒护他,不肯用军纪严格约束他。
“仲谋,你再不按军律行事,我就写信给国太、吴侯了。”
熊孩子不能打,劝说还不听,居然跟着裨将还有老兵痞子去花街柳巷。事情败露了以后,程普派了监察军纪的功曹,把那些人捉回军营,非休假的军卒和裨将都按律打了军棍,却独独放过了孙权。
“孔明,昨天我不是在休假么。”孙权为自己辩解。
“仲谋,咱倆同进同出轮值和休假是一起的,昨天是我们应该当值的。我去了,你缺席了。”
孙权咧嘴笑笑,“孔明,大军停在江阳郡外多日无事,有你当值就够了。也没误事的。”但他说笑间看诸葛亮绷着脸,就大事化小地敷衍。
“好啦,你别气了,我下次不误了当值也就是了。”
诸葛亮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被吴侯把自己与孙权绑在一起了。要是能像庞统那样,分去周公瑾那边多好啊。
诸葛亮为了自己的前程,还得耐下性子劝孙权。
“仲谋啊,你忘记咱倆上回怎么没去成新都郡啦?”
这可是孙权的心病了,步家女儿没到手,太守的职位却飞了。要知道太守的薪俸比谋士高很多呢。
孙权羞恼,对着诸葛亮哀叹。
“孔明啊,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我要是后面不连着去步骘家里,是不是我俩现在新都郡了!我说一你说二,那时候我就是纳了步家女儿都没什么事儿了。唉!”
诸葛亮满腹的话都被孙权的后悔堵了回去。原来孙权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也没有弄明白吴侯不使他去做太守的原因。
“仲谋,吴侯不想你纳妾,你不明白?”
诸葛亮没法,只好替吴国太、吴侯教导孙权,果然那几百石的俸禄不是白领的啊。
“明白啊。我大兄说了我不够纳妾的资格。可我现在不是没纳么。”
孙权颇委屈地不满耸肩、摊手。
诸葛亮被孙权的夹缠不清气得破功,大声吼道:“孙仲谋,你大兄不喜你好女色,不让你纳妾,你还跟去花街柳巷,你是故意要跟他对着干吗?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孙权瘪嘴,嘟嘟囔囔道:“食色性也。好女色乃英雄本性。”
“你再犟嘴?”诸葛亮一把揪住孙权胸前的袍子。
“我是你师兄,你再犟嘴、再敢去花街柳巷,就是程德谋程将军不罚你,我做师兄的也可以揍你。”
孙权被诸葛亮的举止吓了一跳,马上去掰诸葛亮抓住其胸前衣袍的手,息事宁人道:“我不去还不行么。你放手啊。”
诸葛亮松手,原来这是个怂货,怕挨打的。
“你要再敢缺值,我一样揍你。你不信就试试看。哼!”
程普所率的这支大军距离寿春最远,但凡有什么消息,传回到寿春所需要的时间也长。但是程普处置非休假期间的裨将等人去花街柳巷的事情,还是按期在军功考录中送回到寿春。附带了每月一次的、大批将士写回去的家书。军中普及读书识字多年,不会写家书的已经很罕见了。诸葛亮当然有给继母、妻子写信,还有给吴侯、给吴国太的信件。
孙策派到孙权身边护卫的亲兵也传递回来的信件。比对了诸葛亮的信件后,知道二人没有为孙权遮掩,而程普袒护孙权的事儿他也明了。他想想把信件塞到袖子里,去看母亲。若是诸葛亮给母亲的信中没提此事,自己就把此事压下,就不给母亲添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