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还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打着瞌睡——据说优秀的水手,能够一边划船一边睡觉,当然,安度因的本事也相当不差。
“嗯……?”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安度因勉强地睁开了眼“怎么了?我们找到水源了?”
希尔薇看着他那萎靡不振的德行,有些好笑,但还是忍住了,男人的起床气也是很重的,希尔薇不愿意给安度因留下糟糕的印象,脸上保持着正常、令人舒心的表情。
“不,我们找到了战争。”希尔薇说道“很近,几乎就在耳边。”
安度因立刻惊醒了,像是立刻变了一个人,猛地撑起长矛警觉起来:“所有人,停下!我们现在行进到了哪里?”
安度因的部队在经过一系列的慌乱后,终于成功急刹车,队伍响起一阵‘你特么踩我脚了的’咒骂,但好歹是从麻木的行军过程中解放了出来。
“一个……似乎不起眼的地方。”希尔薇也没想到能引起这么一系列连锁反应,有些受惊,但看到没有问题,队伍在安度因的吼声中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便放下心来“一个看上去还是比较结实的堡垒,似出了一些乱子。”
安度因皱着眉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眺望了一阵,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水壶——那里面刚才已经挤干了最后一滴水。士兵们的嘴唇开始干裂,分配的水越来越少,已经不能继续耗下去了。
“没有选择……”安度因咳嗽了两声,嗓子眼里如同生了烟一样“去拿下那个堡垒,我们就能活下去!”
希尔薇皱了皱眉头,这个举动并不那么明智,在不了解情况的条件下,就跳进这摊浑水。但显然没有更好的方案,没下雨,没有河流,大家也不能嚼地求井。
“好吧……但是情况不对就撤下来。”希尔薇有些无奈地答应了下来,随后轻轻走到安度因耳边,用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要是真的太过恶劣,放弃军队,跟着我,我带你活下去。”
分割线x2
沃尔夫抵达采石场之前,约半个钟头左右。
库林堡采石场,是整个北部地区供应量最大的石料产地之一。从很早开始,这个矿市场就在奴隶和战俘的血汗中开始生产,由退伍老兵和地方民兵进行把守,内部结构相当牢靠。
在大多数时候,那些倒霉的苦力只能在阴暗肮脏的环境下干活到死。不会有人去赎买他们,他们的国家也不会去掏钱买这么一些麻烦。
每天沉重的工作,并不能获得足量的食物,这样可以使苦力不至于有力气到思考逃跑。大多数时候,那些满脸是灰的俘虏只能扒着指头算,自己离解脱还有多远——自杀也是禁止的,要求囚犯互相监督,有人自杀,整个矿坑里的人都会受到责罚。
但这些活得像野兽一样的人,也有他们的‘乐子’。
在那肮脏的石矿采集点,一群手带铐链的罗多克人蓬头垢面地围在一起,兴奋地叫起好来:“克斯·巴鲁,就这样,照着他的鼻子,给他一拳!”
“吉菲!别躺下!上啊!”
两个人在中间吃力打斗着,双方的拳术都不是很高明,几乎就是我给你三拳,然后再挨你一猛击硬刚打法。周围站着的几乎都是绿眼睛、矮个子的罗多克人,不过身体还都算壮实,应该是军队的俘虏。
但此时他们毫无尊严,就像一群野狗一般,看着斗殴的同胞,疯狂地叫起好来。
圈子的中间,是一个相当结实的罗多克人,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长相奇怪的人。在斯瓦迪亚很难看到这种有些五官扁平,却又有几分像库吉特和萨兰德混血的面孔。
两个人像是摔跤一般胶着地缠斗在一起,那罗多克人的力气远远比那高高瘦瘦、学生一样的人强悍得多。
“码的,东方来的猪猡!”那个叫做吉菲的罗多克人一拳打在东方人克斯的肚子上“去见你们恶心的神去吧!”
那个文弱的文弱年轻人克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倒在地上直哼哼,显然这一下揍得的不轻。
罗多克囚犯中发出了一阵不满的起哄,显然这场斗殴不符合他们的口味,实在太无趣了。他们喜欢看那种持续不断,能打到那些斯瓦迪亚人来拉开的狠仗。
“这些罗多克废物。”一个脸上豁开一个大疤的斯瓦迪亚老兵冷笑着对同伴说道“给了几根骨头,就会像疯狗一样自相残杀。”
另外一个身体还算正常的斯瓦迪亚老兵看着,讥讽道:“一群罗多克杂碎罢了,总有一天,这个矿场还要靠那些诺德人来干啊……向伟大的神发誓,这是迟早的。”
“那还用说吗?”另外一个斯瓦迪亚老兵拎起长矛,慢慢踱步和同伴一起向斗殴处走去“卡拉迪亚的主人,是我们斯瓦迪亚人!那些只会坐船四处跑的东西,算是个什么?”
看到守卫来了,那些罗多克人很是惧怕地散开,很显然,这些残忍的老兵,给这些囚犯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
“干什么!干什么!杂碎们!”脸上带疤的老兵粗暴地用长矛杆抽着那些罗多克人的后背,把那些衣衫褴褛的家伙打得呜嗷直叫“滚去干活!看什么!”
另外一个则走上去,对着吉菲的小腿就是一脚,那个罗多克男人痛苦地跪了下去,老兵不依不饶地捏住吉菲的耳朵,狠狠地把他的脑袋撞向大地,就像是在敲打一块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