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驰没有直接回学校,这个时间,学校一定是大门紧闭。要在平时,他会翻墙而进,但是现在,他看了一眼行李箱,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在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待了一晚,一大早就去请了假。学校同意他请假两周,但是如果赶不上期末考试,他就只能补考。而补考成绩只分为及格和不及格。孟驰表示理解,毕竟学校不能因为他一人的突发事件而改变所有的考试计划。
随后孟驰买了个新手机,把芯片从旧手机里取出来安进去,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冒了出来。果然大部分都是萧安晴的。
萧安晴真是个称职的助手。她把俄罗斯大使馆的地址和电话都发了过来,省得孟驰再去查询,她还提供了去哈巴罗夫斯克的行程。
还有一条短信是父亲单位发来的,说是给他打电话没打通,问他是否同去哈巴罗夫斯克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如果愿意,就在某刻之前到达公司。
孟驰一看,时间临近,就连忙打了辆出租车往公司赶,路上还打了个电话,让人家等他一会儿。
一晚上没睡觉,上午一直忙到现在,孟驰累得在车上睡着了。司机叫醒他的时候,他正梦见老爸把咬过一口的黑面包扔到他的面前,不以为然地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他正要反驳。睁开眼,才意识到这是个永远都不会发生的梦。
公司很小,人都还不错。看见孟驰来了,都报以善意地微笑。两位叔叔把情况跟孟驰说了一下,他们还担心孟驰接受不了、情绪激动,措辞相当小心。但孟驰表现的平静和理性,这让他们不禁在心底高看了孟驰几分。
他们商量好行程,约定第二天就出发。公司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安排孟驰住了下来。
孟驰几次想跟佟叔说父亲的事,思前想后,终没有说出口。他回忆了下昨晚的冲突,有些后悔,想跟方娜解释一下,却发现还要申请添加对方为好友才行。
居然连我也拉黑!孟驰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
这是孟驰第一次出国,也是一场碎心之旅。
孟驰走出抚远机场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萧安晴。她穿着一件收腰的深灰色毛呢大衣,显得腰肢格外纤细,头戴同色复古礼帽,脚蹬一双过膝长靴,波浪长发束在天鹅颈般的白暂脖颈一侧,使珍珠耳环若隐若现,扁扁的黑框眼镜显得既文雅又时尚。跟之前比判若两人。
音乐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甚至相貌!
看见了孟驰,萧安晴非常激动,连连挥手。
同来的两位叔叔面面相觑,看孟驰的眼神立刻又有新的不同。
萧安晴很淑女地与两位同来的客人微笑握手后,立刻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孟驰身上,一路上察言观色、嘘寒问暖,极尽安慰之能事。
她询问了他们的行程计划,便开车带他们来到了预订的酒店。之后的所有事情,萧安晴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颇具章法,甚至还发生了一些对外交涉。正是有了萧安晴的帮助,孟驰才得以带回父亲的骨灰。
老孟的两位同事非常眼热萧安晴,几次隐晦地向孟驰打探她是否愿意回国发展,孟驰没有理会。他心道,我现在心情这么不好,你们还打算挖我墙角?
孟驰办完事回到家的时候,还不算太晚,但天已经很黑了。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于是摸着黑地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黑乎乎的,一股浓浓的臭气扑面而来。他打开灯,屋里一片狼藉。地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东西,沙发撕得一条一条的,全是洞。厕所的地上很多大便。
最干净的要数卧室了,只是凌乱的被褥上遗留着一些方娜衣服和杂物。豆豆躺在卧室的地上奄奄一息。
孟驰扑上去抱起豆豆,尚存微弱气息。
“给它喝水。”妮娜的声音传来。
孟驰赶忙把路上没喝完的矿泉水灌倒了豆豆的嘴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妮娜道:“你走的那天晚上,方娜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给豆豆留下吃的喝的。”
“天呢!”孟驰低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到豆豆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就给它准备了狗粮,然后打开所有的窗户透气,同时打扫房间。
很久之后,房间恢复了干净,臭气也没那么浓了。
孟驰把豆豆洗干净,放在了床上。自己躺在一边,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把玩着方娜掉落的身份证。
“你为什么没给我发信息,告诉我这些情况?”孟驰问道,“你不是可以自己发吗?”
“我是想告诉你。但告诉你除了让你分心、让你更加烦躁之外,还有别的用吗?”
孟驰想了想,看着手里身份证上方娜的照片,叹了口气,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抚摸着豆豆柔软的黄毛,豆豆伸出舌头舔了舔孟驰的手心。
“妮娜。”
“嗯?”
“妮娜。”
“什么事?”
“没事。我就想叫一叫你。”
妮娜沉默。
“妮娜,幸好有你。”
“我……没帮上什么忙……”
“那是你没办法,做不到。”孟驰沉默片刻,又道,“妮娜,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
“……其实,有你、有我、有豆豆,我们三个在一起,真的就够了。不需要再有……别人。”
妮娜沉默良久,道:“其实,方娜没那么坏。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