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本……”出于体恤人意,担心秀才再次一头栽倒,南施总算改口了,变了称呼:“本老板娘,看你穷秀才可怜兮兮的,所以发发善心。怎么说你也算是老客户了,虽然每次买豆腐只有三两,可也挺感动本老板娘的,今天心情好,就免费送你一斤豆腐,就当节日大酬宾了。”
“这……这可叫秀才……如何感激才好?”孙秀才感动的不知所措,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伸了,便就一个劲地抻衣角,脸蛋都涌上了红晕。
忸怩了半天,这才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取豆腐。
手指还没碰到豆腐,只听南施突然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孙秀才一怔,抬眼相望,面色有些紧张:“妹子……请讲。”
南施轻松笑一笑:“你不要紧张,我不是不想给你。”
“我也是,真的、真的,想要。”孙秀才心里迫切地暗暗念叨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近在咫尺的一对晃来晃去的****引到了一边,眼前出现了短暂的幻觉,仿佛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又白又嫩的大豆腐。
“听说秀才你挺有文采的,还自称什么后……后庭才子……”
一语未了,孙秀才眉头一蹙,而后斯斯文文纠正道:“后庭二字不雅,妹子请快快止口……”
一语仍未了,南施不解道:“后庭二字……为何不雅?”
孙秀才想了一想,欲止又语:“前人有以后庭花比作某种不雅之物,妹子身为女儿家,还是……不要多问了。”
南施更加好奇,忍不住急切追问:“究竟啥意思嘛?后庭花是种什么花?你就告诉小女子呗?”
孙秀才面色有了一丝难堪,连忙转开话题:“总之小生不是什么后庭才子,你不要多问了,小生的确曾自夸过才子,却是那‘洞庭才子’。”
南施恍悟而笑:“奥……原来是打洞的洞呀,洞庭才子!这名字比后庭才子好听多了。”
孙秀才越看眼前这个丫头目光越是奇异,不住地摇头,心中暗叫:“还是个女儿家呢,怎就恁地粗俗,粗俗,粗俗,粗俗不堪啊。”
南施却不在乎对方的奇异目光,仍旧我说我话:“我还听人说你,财富五车,还有什么才高……”南施摸摸脑壳,一时想不起词儿,便求问道:“才高几……几斗来?”
孙秀才苦笑着摇摇头,纠正道:“应该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南施豁然明朗,大笑道:“我寻思呢,你这个穷酸秀才豆腐都买不起,哪里的五车财富呀,那不是瞎扯么。还才高八斗呢,家里能有半斗米,就谢天谢地了。”
孙秀才愕然无语,唯有呆呆相望。
这边,驴子上的小健哥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
尽管街道上不时有行人来往,小健哥也便得以人群掩护,终于还是惊动了南施,探头一望,手臂便径指过来,喝声道:“喂,骑在驴上的小子,有什么好笑的?”
其实南施早就瞥到了不远处骑在驴子上的小健哥,只不过并未在意而已,她性子大咧咧,说话从来不怕偷听,满大街人来人往尚不在乎,还会在乎一个骑在驴背上的小子。
倒是孙秀才为人胆小心细,听了南施这么一吆喝,忙回头查看,这才发觉原来身后竟有一个骑驴的小子,刚才的说话岂不都被对方听了去,顿觉羞愧无比,没及看清小健哥面孔,便就慌忙伸巴掌遮住了脸膛,埋低了脑袋。
小健哥不慎被南施察觉,却不在意,笑而逗趣道:“这位卖豆腐的妹子,小哥我路经此处,身上突然痒的难受,抓来挠去仍无凑效,所以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惊扰了妹子好事,实在不好意思呀。”
南施一听,顿没好气:“身子痒,一边挠去,跑到我家门前挠什么挠……”
刚说着,低眉一扫,忽见孙秀才偷偷地抓起了柜台上的豆腐,弯着身子便想开溜,登时扭头一声大喊:“本娘话还没说完呢,臭秀才你就想溜啊。”
孙秀才突遭一声大喝,但听“本娘”二字,身子一抽,手中的豆腐抛到了半空,一头差点又栽倒在地。
只见南施眼疾手快,手中尖刀只那么轻轻一挥,半空翻了几个滚的豆腐便就稳稳地落在了横展的刀身上,而后刀尖往柜台上轻轻一点,豆腐块滑雪一样又即流畅地滑落到了柜台上。
小健哥眼见的精彩一幕,不由脱口叫了一声好,却没引起南施的注意。
孙秀才总算稳住了身子,企图未得逞,不由地羞红了脸,嗫嚅着解释道:“秀才……并非有意逃离,实在……羞于见人呐。”
南施不满道:“堂堂大男人,还是文化人呢,这么没出息,为了一块豆腐竟然羞红了脸,还才……才高八斗呢,我看你的才也就值一块豆腐。”
“我……我……妹子教训的是……在下惭愧……”闻听此语,孙秀才羞愧的无地自容,真想低头扒条低缝钻进去。
眼见孙秀才狼狈之态,南施有一种征服男人的快感,面色有了一丝得意,更加大声了:“秀才,本……老板娘的要求你究竟想不想答应?”
“想,想……妹子请讲!秀才但有所能,一定竭尽全力!”孙秀才赶紧赔了笑脸。
“那好,其实我的要求蛮简单,就是想叫你当场作一首诗,你不是才高八斗么,本老板娘就想见识一下你的真实本领,小诗做得好,本老板娘高兴,赏你一斤豆腐。”
听说作诗一首,孙秀才立时翩翩然起来,面露骄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