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五 不如离去(2/3)

“慕咏飞！你到底有没有心？！”

莫邵谦一把将茶几上的文件拿了起来，三两下撕得粉碎，他握了满手纸屑，回头却见她依然稳坐在沙发上，拳头收得更紧了。

他沉痛、张扬的控诉让她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或许真的早该离婚了，如果我让你这么痛……她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但却知道继续僵持下去，不会更好，只会更坏，他们捧出来的两颗心都会伤痕累累、一片狼藉。慕咏飞无视胸腔里那颗疼到撕裂的心，她只是继续僵着冷淡的表情，试图说服他，试着给困住的两人找一线出路：

“撕了一份协议书，我还可以打印无数份。莫邵谦，何必呢，你知道的，我们过不下去了，连这种有名无实的室友关系都维系不下去了。既然这场婚姻让我们都觉得痛苦，为什么不放我一马，也放自己一马呢？我不想到最后我们之间除了怨恨，什么都不剩。”

莫邵谦掩饰住自己心头冒起的慌乱，他知道她说的都对，可是即使那样的未来可以预见，他也没有办法放手，他宁愿两人继续纠缠折磨，也难以忍受她真的离开自己！于是他露出一个狞笑，恐吓道，“怎么，慕大小姐也开始觉得难受了？我在这场婚姻中受的折磨，你也得受着！这才刚刚开始呢，这场越来越糟糕的婚姻，你得陪着我一起泥足深陷！”

慕咏飞脸上强作镇定平静的面具终于被他这番话给撕裂了，露出苍白凌乱的底色。她既惊且慌又怕，不是为了他阴鸷的威胁，而是心疼他的荒芜，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看着他的眉眼，不明白他的绝望和疯狂从何而来，那种没有希望的一片荒芜的眼神是因为她吗？

她无措的表情稍稍取悦了他，莫邵谦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报复的快感，他再次开口，道：“我再说一次，你休想摆脱我，我不会离婚的，协议书这种东西，你打印一份我就撕掉一份。”扔下这句话后，他起身回房。

接下来几天，两人继续着形同陌路的生活。他们连在公司都不怎么见得到面了，慕咏飞也忙了起来，在莫邵谦看来这又成了慕咏飞躲着他的证据，他讥笑了一声，隔着玻璃，看着她步履匆匆据说是赶往慕氏的背影。这样也好，莫邵谦想，在他还没想要怎么处置她之前，就这样不见面，但她还在自己视线内——白天身处同一栋大楼，晚上睡在同一间房子里——所以当她的不告而别突如其来时，他完全没办法相信，这怎么可能呢，昨晚她还睡在楼上，今早起床他也还确认她的气息尚未离开，可是为什么全公司大会上这个男人会替代她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为什么这个男人敢说今后他就是远中的新总经理？为什么她的秘书会说慕总已经离职了？

莫邵谦坐在办公室里，头脑一片空白，他记起了她过去几天的繁忙，是在跟慕氏派来的人做交接吗？她竟然离开了远中，那她要去哪儿？回慕氏？为什么要离开？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就是为了躲开自己吗……

莫邵谦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他猛地起身，快步往外走去。他一路飙车回到了家，刚打开家门，他心下一沉，她已经不在这间房子里了。没关系，将近中午了，这个时间不在家也是正常的，他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毫不迟疑地向楼上跑去。

他冲进她的卧室，看到像是受检士兵般严阵以待的光鲜衣裙依然盘踞着大半个衣帽间，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懈怠。他走进去，像个侦探，一寸寸地扫过衣帽间，然后便发现她最近常穿的几件衣服不见了，他冲向她的衣柜，打开，一些贴身的衣物也消失了，血色再次从他脸上褪去，他不死心地搜检浴室，那里她的洗漱用品也少了——每一个证据都在堆砌着这个事实，她真的走了。

莫邵谦抬头，只看到镜子里的男人茫然地望着自己，她走了，她去哪儿了，她怎么能、怎么敢就这样离开？！他的眼神再次找到焦点，同时燃起的还有愤怒和疯狂。

他再次飙车回到公司，因上层人事变动而不安着的远中员工们噤如寒蝉地看着莫副总裹着风暴的身影消失在总经理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后，被隔音良好的门挡住的争吵却和他们的想象相去甚远：

莫邵谦径直走向新上任的总经理，双手撑在办公室上，莫邵谦俯身压抑着怒气，盯着办公桌后的男人，质问道：“慕大小姐呢，她去哪儿了？”

新来的总经理姓陈，是慕长河的心腹，过去在慕长河那儿碰到他，莫邵谦也是要叫他一声“陈大哥”的。陈总并没有被来势汹汹的莫邵谦给吓到，他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便又关注于手中的文件，“莫总不是慕小姐的丈夫么，她的行踪你怎么来问我？”

嘭地一声巨响，莫邵谦砸了下办公桌，探身一手揪住陈总的衣领，再次逼问：“少废话，你来远中了，那慕咏飞又躲到哪里去了？！”

陈总在敷衍他，莫邵谦很清楚，以陈总在慕氏的地位，就算不知道慕咏飞现在的具体去向，但她的工作调动是一定知道的。慕咏飞不像是回慕氏了，回慕氏她不需要带着一两个星期的衣物出行，他怕的是她不仅仅是要搬离那所公寓，甚至是要离开这座城市……

陈总皱着眉，拍了拍对方青筋暴起、禁锢着自己衣领的手，却收效甚微，他不适地咳了咳，不满地开口：“莫总这是要动粗吗？慕小姐的工作调动董事长自有安排，就不劳莫总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