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早晨,施薇塔被楼下迁拆一般巨响弄醒。
她穿着睡衣跑下楼梯,看到叶默莱伊和安娜塔西娅正在把一棵小杉树拖进客厅里。他们穿着外出用的防风外套,肩膀上和帽子上都落满了细碎的雪花。
「圣诞快乐!」莱伊抬起头,他的眉毛上沾着雪花,神色快乐。
「是假·圣诞快乐!」施薇塔说。
「来帮忙!」安娜喊说。
他们一起把石头放进装着杉树的大盆子里,让圣诞树立在客厅的壁炉旁边,树枝上的积雪掉得到处都是。安娜朝楼梯口看了一眼,偷偷把魔杖从外套里拿出来,使了一个清理一新,地板立刻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干净。
昨天晚上莱伊就到家了。没人去接他,他自己幻影移形到周围的田野,然后走回家门口。
为了配合那些过基督教圣诞节的学生,科多斯多瑞兹在平安夜的那天开始放假,放到一月中,莫约四个星期。
在那之前安娜已经在家呆了将近半个月。
波巴顿魔法学校禀持着法国人懒散优雅的美好本性,恐怕是所有魔法学校里假期最多的学校。相较于科多斯多瑞兹一言不合就给学生放假一天的作风,波巴顿的假期可说是既规律又绵长,像韩国的梅雨一样:万圣节有两周假期,圣诞节到新年期间有三周假期,寒假和复活节假期各三周,更不用提暑假再放个两个月。
当初,施薇塔不只一次吐槽过这个学校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放假。
不过放假有放假的好,不放假自然也有不放假的好。
「我和你姊姊今早上山砍了一颗杉树。」莱伊晃了晃树干,在盆里多放了几块石头,又调整了一下杉树的角度,以确保它不会突然倒下来,「这是我挑的。枝叶很漂亮,不是吗?」
「就是小了点。」安娜说。
「这年头大家都在追求小而美。」莱伊反驳说。
「是很漂亮没错。」施薇塔说,又问,「你们几点起的床?干嘛不叫我?」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就是因为知道你起不来,才不叫你的。」莱伊指着小杉树,用在市场里挑鱼新不新鲜的语气说,「你看,这儿还有雪花片呢!真漂亮。」
「你身上也有啊。」安娜见怪不怪的说,「一会儿就烤干了,先过来吃早餐。」
安娜用奶油煎了六片吐司,又煎了一些鸡蛋和火腿,夹进吐司当早餐。施薇塔帮忙泡了三杯热可可,他们围在漂亮的红胡桃木茶几上一边剪纸一边说话。
莱伊说他今年读最后一年,ne考完之后他想专攻练金术,学校认可他的才华已经帮他写好推荐函,毕业之后就会立刻送他到名师手下打杂。
「我以为你会去研究语言?」施薇塔感到很意外。
「那是爱好,而这是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爱好都不能拿来当饭吃。」
「练金术就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我亲爱的拉娜。」莱伊大笑起来。
他一把抱住妹妹,把她带着一起往后倒,「练金术可以把任何东西变成金子……金子、空气和水,这是组成现代人生命的三大元素。」
「那阳光呢?」施薇塔问。
「阳光已经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了。」莱伊说,「当人们开始以金钱衡量生命的价值时,用不了多久,地球上就会开始贩售希望……人们早就失去了心中的阳光,几个世纪前,我猜?
「当战争走进人们的生命时,我们的心里就开始下起了腥风血雨。而这种自负的念头会一代传一代。因为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我们就是好战的民族。」
施薇塔若有所思。
「别听他胡说八道。」安娜严厉的说。
她把报纸卷成一条挥开莱伊,莱伊抱头躺在地上开始假哭。嘤嘤嘤的,烦死人了。
接着轮到安娜,安娜说波巴顿六年级才考owl所以目前还没她的事,不过今年她依然是太阳石队的主力。
波巴顿并不像霍格华兹那样把学生分成四个学院,他们只有一个学院,学生们根据自身的爱好参加同好会——有点像参加社团活动,安娜所在的是一个专门研究太阳风暴及其能量场的社团,听上去特别玄乎,而且冷门。
一个社团的人会组成一支魁地奇队伍,然后在十一月份的魁地奇赛季里互相厮杀,获胜的那一个队伍,学校会额外播资金给它所属的社团。
安娜形容其他队伍打起球来像深闺小姐刺起绣来一样,慢腾腾的急死人,完全构不成威胁。她讲到她如何骑着她那把『光轮2000』大杀四方,这时,安娜的宠物——一只名叫翡翠的俄罗斯猫(也被她带去了波巴顿)——跑过来一顿喵喵叫,仿佛跟着附和一样。
另外,她最近还收到了乌里昂卡伯伯家的猫头鹰,柳芭阿姨居然开始关心起了家里的近况,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待喜爱的小辈那样的亲密,让她感到恶心透顶。
「真不知道那群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安娜咔嚓一声把雪人的手剪断了,「我们有八百年没联络了,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群远方亲戚了。」
祖父年轻时候和家里人决裂,和他的兄弟姐妹也因此断了联系,逢年过节彼此也没寄过什么贺卡,好像彼此都认定对方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觉得她是冲盖尔来的。这几年我们家好过一点,他们就像闻到金币的嗅嗅一样努力想把手伸过来。」施薇塔邪恶的说。她不小心咬了一口吐司边,赶忙吐掉,「话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