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田家的一家五口,站在杨家院门外半晌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二柱咽了咽口水道,“娘啊,那是天仙下凡了吗?”他从来没见过那般美的女子,看一眼都有一种亵渎神灵的罪恶感――这个女子嫁他大哥?二柱抽了抽嘴角,他娘还真是敢想。
二柱媳妇听了二柱的呢喃,虎着脸瞪他,一手扭住了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天仙?嗯?”
大柱娘想的就有些多了,那女娃看着有十**岁,长的美倒是其次,关键是那通身的气质……她就是再昧着良心也不得不说,就算大柱现在还是健健康康的,也是配不起的。
难道,真的不行了吗?
三柱媳妇平时为人稳重,心思活泛,可她也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绝对不好惹,“娘,要不,咱们还是按原先的主意,给大哥买个媳妇吧。”
二柱媳妇听了,放开二柱的耳朵,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了,买媳妇,说的容易,这几年可不像十年前到处灾荒,一顿饭都能换个媳妇,现在买媳妇,最差的都要六七两银子,而最差的还是傻的残疾的,婆婆也摆明了态度,绝不会给大哥找那样的。
也就是说,这个媳妇,最少也要十两银子往上。
可是没办法,附近村子的闺女,聘礼都在十两到三十两之间,桃花村地处偏僻穷山恶水,大哥又是个残废不能劳作的,就是最不待见姑娘的人家都不肯嫁。
大柱娘瞪着那屋子,恨恨的咬了咬牙,“走。”
而此时的杨家屋里,成子娘笑眯眯的端着蛋羹和小米粥进来,边招呼着容华吃,边神秘兮兮的说,“别看我们这穷,大娘可不缺吃的,你成子哥走之前给我准备了不少粮食,这几年打的粮我也没卖,有了新的吃旧的,现在地窖里的粮食够我们娘俩吃两年了。”
容华差点儿被嘴里的小米粥呛了,这大娘,也太实诚了些。
成子娘哈哈一笑,“咱娘俩个有缘,你放心在这住下,别怕,等你伤好了要是想离开,大娘送你走。”
容华慢条斯理的吃着,虽然没说话,却也偶尔点头微笑回应。
走?哪里走?天大地大,她竟然发现,找一处小小的容身之所都这么难。
成子娘看着对面的容华,越看越喜欢,欢喜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原本大柱娘说要让容华给大柱做媳妇的时候,她脑子里也一晃而过个想法,让容华给她做儿媳妇,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眨眼就让她否决了。
不说她儿子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在外找了媳妇,就说她自己这性子,也不是挟恩图报的,她可做不来那事儿。
见容华吃完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一小碗的蛋羹,成子娘满意的端了碗出去,拾掇完厨房,再进来时手里拿着个包袱。
“闺女啊,你来瞧瞧,这里是你的东西,衣服给你洗好补好了,还有这些,大娘都给你收着呢。”
包袱里,下面是一件淡紫色裙衫,上面是一个同色系的荷包,荷包上用青色丝线绣着一个特殊的图案,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意义的图案,类似文字。
荷包旁边,是一把短刀,约有半臂长,刀鞘上镶嵌着一排各色宝石,从大到小共有九颗之多。
容华静静的看着,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按在了短刀之上,却最后也只是不着痕迹的轻声叹息,默默的收回了手。
“谢谢大娘。”
成子娘美滋滋的拉着容华,但是想到她身上各处大小的新伤旧伤,又是一阵心疼,“闺女啊,大娘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可你一个人出现在这深山里,想来也是遇着难处了,咱们桃花村僻静着,你就放心住下,啊!”
从成子娘的讲述中,容华知道了桃花村的由来,这个村子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第一批居民似乎跟前朝有些什么关系,一家三房人来此处落脚避难,后来,又渐渐来了一些人,也多是有什么**的人。
再后来,村子里的人与外村开始了通婚,就这样,桃花村逐渐形成。
也是在成子娘的讲述中,容华知道了成子娘的遭遇,她的丈夫原本是一个镖局的总镖头,但因为副镖头的背叛与山匪勾结,抢了一批非常贵重的财物,身受重伤,反而遭到了雇主的疯狂报复身亡。不得已,她只有带着年仅八岁的儿子逃到这里,才算是有了安生日子,这样一过就是十三年。
两人相处愉快,成子娘许是太久不曾与人这样说心里话了,说到伤感处,这个火一样的大娘也是眼泪直落,容华在一旁温声安慰,更让成子娘觉得还是闺女贴心了。
大约说了半个多时辰,成子娘一拍脑门,自责道,“瞧我这没正事儿的,你这还伤着,我还拉着你说这么久,真是……唉闺女,快躺好,再好好睡一觉,晚饭时候大娘叫你,还有顿药得喝呢。”
容华顺从的躺下,看着面前简陋却整洁的房子,微微勾唇笑了,曾经,她也是在这样的家里生活的,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暖。
此时的田家,一家人除了老田头,全都聚在正房西间屋里,这是田家长子大柱的房间。
田大柱二十八岁,因为没了一条腿不能劳作,原本精壮的身材瘦成皮包骨,原本黑红的脸膛,现在也是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
因为自认成了家里的负担,田大柱现在基本是自暴自弃的活法,连头发里都有了不少白发,整个人看上去要苍老十多岁。
田大娘看着大儿子的样子,眼角又开始泛红,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