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修然走了, 程惜就尽量放轻手脚进房间看看肃修言睡得怎么样。
她本来以为肃修言说要休息,只是找个借口不想跟肃修然说话,没想到他还真的躺在床上睡了, 也只脱下了外衣随便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自己和衣而睡还没盖被子。
程惜看他微皱着眉,脸上也有点疲倦,好像真的是挺累的,就轻手轻脚过去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虽然她动作很轻,肃修言也一贯对她不设防,但他还是不知怎么就惊醒了,按着胸口猛地闷咳了几声。
程惜吓了一跳,忙去拍他的背:“别咽下去!”
她这一掌下手并不轻,肃修言就算想咽下去, 也给她拍得咳出了口血。
他给这口血岔了气,又趴下来喘着咳了几声把嘴里的残血吐出来, 才抬头瞪了她一眼:“你是想干脆拍死我算了?”
程惜拿袖子去擦他唇边的血迹, 又试了试他的脉象, 一点没客气:“还不是你自己习惯往回咽,怪我了?”
肃修言闭上眼睛侧过头, 过了一阵说:“我哥呢?”
程惜叹了口气:“肃大哥先走了, 说晚上再来看你。”
肃修言脸上顿时露出来不耐烦的表情:“他还看,一天一遍都不嫌够吗?”
有这么个又傲娇又熊的弟弟, 程惜也有些同情肃修然的, 只能说:“失散多年不见的弟弟刚回家, 不但身体不好,看起来还总想不开准备搞点事情,你说他不担心吗?”
肃修言抽了下唇角:“我看他是闲心太多,没地方操了。”
这肃修言可就真冤枉肃修然了,肃道林这些年已经渐渐把山庄的事务和产业的管理慢慢交给肃修然了。
富甲天下也不是白来的,那么多商号银铺,还是在这个管理系统相对落后,只能靠笔录和车马的时代,也是事情很多很累的。
但就算这样,肃修然还是坚持每天来看弟弟,一次没看好还得再看第二次。
这些肃修言当然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嘴硬而已,皱着眉去看程惜:“你也别光顾着跟他聊来聊去,想个办法哄他让我引蛊。”
他还真是熊得理直气壮,程惜侧目看他:“那你告诉我一个让我跟你一起骗他们的理由。”
肃修言皱了一阵眉,然后问:“如果不合体,你跟程昱有解蛊的把握吗?”
程惜认真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如果蛊虫那么容易被解,苗疆蛊毒也不会名声那么大了。”
肃修言“呵”了声:“既然这样,研究两个病人不如研究一个,我给哥哥引蛊完,你们就只用对付我一个病人就可以,难道不能算轻松了?”
程惜顿时无语:“这也能算轻松了……”
肃修言挑了下眉看她:“痊愈了一个病人,不能算工作量减半?”
程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套歪理邪说,只能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下,又皱着眉说:“最近吻你总是尝到血腥味。”
肃修言立刻冷笑了声,干脆推开她翻身要背对她:“你不喜欢,可以不要。”
程惜又连忙揽着他的腰,趴到他耳朵边哄:“怎么会不要呢?就是太心疼了……跟了我后,就没一天好过,简直要心疼死我的小哥哥了。”
肃修言被她搂着腰半压在身上,还是很傲娇地冷声说:“什么叫跟了你?”
程惜连忙改口:“我跟了你,我跟了你。”
肃修言这才稍稍满意一点,还又冷哼了声闭上眼睛。
程惜哄他真是费尽心思,又凑过去在他眼角轻吻了下,才说:“你非要逼他们同意你引蛊,倒不如试试我的方法。”
肃修言撑开一点眼皮看她:“你有什么办法?”
程惜笑了笑,她这次也卖了个关子:“你先休息一下吧,等晚上肃大哥来了再说。”
肃修言“呵”了声,也不跟她追问,就继续闭上眼睛。
程惜帮他把床上的帷帐给放下来,又用手帕把他刚才吐到床前的血擦干净,这才出去。
肃修言这一睡就睡到了午后,直到程惜把他喊起来吃午饭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彻底清醒,靠在床边上皱着眉什么都不想吃的样子。
这个世界设定里的肃修言或许是武林高手又在外面颠沛流离吃过不少苦,但肃修言自己却实在是娇生惯养的很。
他确实很能忍疼,之前两个人在外面躲避追兵的时候也没见他有怨言,但一旦有了条件挑剔,多年来养尊处优的习惯是改不了的。
就比如现在,程惜把炖得色香味俱全的党参乳鸽汤用勺子舀了吹凉送到他唇边,他还是皱着眉很勉强地喝了口,然后不满地评价:“太油了。”
然后还扫了眼程惜用托盘端过来的那些食物,露出来更加没兴趣的神色:“都这么油腻。”
程惜叹了口气:“这是你妈妈让人特地给你准备的,都是大补的东西。”
肃修言还是皱着眉:“她是不是觉得我光靠吃这些东西就能好。”
程惜觉得他简直就像是幼儿园里闹着不吃午饭的小朋友,叹了口气:“那你想吃什么说几样,我现在让人给你准备?”
肃修言的神色十分勉强:“那也没必要这么麻烦,就这些对付对付吧。”
但是大少爷不想吃,那个娇贵的胃又很难伺候,程惜就看他每样随便吃了几口,就兴趣缺缺地放下了筷子,并且翻身躺下,看样子是准备继续睡了。
程惜好奇地看他:“你昨天都睡了一天了,今天还要睡一天?”
肃修言也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