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年伸手轻拍了拍吴招娣的手以示安慰,转身从高脚桌抽屉里拿出一本红色的册子,转而道:“三叔公,村长,到了这个地步,我刘二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水田的使用权证书在我这里,这上面写的也是我的名字,这以后,田归我刘二所有,如今你们也看到了,并不是我刘二没良心。我还要有妻子儿子要养,不能让他们饿死。现在,我刘二就想让你们做个证明。”
王桂花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不可置信的错愕,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刘大海分家时,他们眼中窝囊的刘二已经偷偷把土地使用证给偷了。
结果老天都在帮他,这上面原来写的是刘二他爹的名字,刘二要改成他的,走几个程序轻轻松松就能办成。
不得不说,这当初□□的人把名字写成刘二他爹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这还真是。”
几个年老的人凑在一起看上面盖了章的名字,觉得不可思议,还真是刘二的名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王桂花哭也不哭了,疯一样从地面上爬起来,拨了一把凌乱的头发。
“对,这怎么可能。”
刘大海也是满脸不置信,这十亩的田怎么能说跟他们没关系就没关系。
王桂花挤开人群看到证书上面的名字,眼睛都要喷火了,忽然反应过来:“刘二,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刘年从她手里扯回证书:“大伯母,我记得两层的家具楼写的也是大伯的名字吧,这水田怎么就不能是我爹的名字了?”
“刘二!你个白眼狼!我他-娘的揍死你。”
一旁观看的刘大也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家的田全都被刘二给要走了。
“住手,住手!”
混迹在人群中的两个壮年人,一人一边拖住才让刘大动弹不得。
“不活了,我不活了,我养了个白眼狼啊!”王桂花见儿子被人拉住了,她猛地瘫坐在地上又哭又喊的。别说养老了,连吃饭的田地都没了,还养个屁的老。
刘大海站在人群里,也是一副落魄的样子,十亩田啊,这家具楼和十亩田,分了哪个他都心疼啊。
…………
事后,这事算是闹得一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请三叔公他们过来,刘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闹得人尽皆知,让他们也感受感受刘二曾经被人异样的眼光看待的滋味,为‘刘年’出口恶气,这是其一。其二,他们以后要是还打水田的注意,都这么闹了,那是想也别想了。
便宜没贪成,还被削了一层皮,这次经历必会让他们毕生难忘。
至于那十亩田,刘年他是不准备耕了,他准备租出去,这么肥沃的田,农村里多的人要,每年收点租金,也不用累死累活的,也省得他们再弄什么幺蛾子。
刘年扫了一眼满地的浪迹,搬起倒在他脚边的凳子,倘若没事人一样,忽然想到什么:
“二娃子呢?”
吴招娣正在想该怎么安慰他,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机械地收拾桌面上的碗筷,又猛地抬起头来:“二娃子还在隔壁屋子里。”
两人匆匆打开隔壁的门,一看见这满屋子的被翻过的样子 ,心里同时咯噔了一声:“二娃子,二娃子?”
“娘,我在这。”
听到声音,二娃子手脚并爬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你吓死娘了快要,”
吴招娣见这屋子的模样,心跳都快停了,她一把抱起了二娃子,颤抖着手将二娃子锢得紧紧的。
“爹,”
二娃子被她娘抱了一会,有些不舒服,伸出两只爪子索抱。
刘年顺势接了过来,伸手擦掉他脸上蹭上的灰,他扫了一眼凌乱的屋子,眸子凌厉,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少了?”
吴招娣被他提醒得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白,急匆匆走到床侧,抖了抖大红鸳鸯被子,从里翻到外,又焦急慌慌地甩了几下,脸色白得没了血色:“刘年,我们带回来的两百块钱不见了。”
两百块钱,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吴招娣一想到这钱被人趁乱拿走了,心如刀割,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谁家那么缺德拿人家的钱啊?”
“招娣,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不见了。”
吴招娣眼眶急得发红,抖着手将这屋子翻了个遍,这一查,她几乎崩溃了。
“镇里带回来的面粉,还有二娃子的几件新衣服,都不见了。”
放下二娃子,刘年摸着他软软的头发,“二娃子,今天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对,二娃子,你想想,有谁进过娘的房间?”
吴招娣目光紧紧盯着她儿子,试图找出那个贼。
“啊,”
二娃子低头玩着手里的蜻蜓,低着脑袋忽然说道:“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