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摆好餐具后迅速直起身子,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吓, 路秋猛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又白又红的, 长这么大, 她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男人,说话做事都‘流里流气’的。
“你看, 你既然不想我抱, 那你就自己过来吃。”赵年伸出的手无奈收了回去。
路秋瞥了一眼运筹帷幄的男人, 又扫了一眼满桌的外卖,她捏紧了拳头,终于还是不情愿地走上前去。
被逼无奈,没的选择。
赵年得逞地一笑, “这不就行了嘛,对了,你先把这碗红枣枸杞粥喝完。”
其中的意思, 两个人都明白——补血
路秋咬着唇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
“呐,这个给你, 我洗了手的, 你不用担心我脏。”赵年见她坐下来了,积极地拆了包装将筷子递给她。
男人的手有些粗糙,食指处脱了皮, 还有许多处开裂的地方, 大大咧咧地似乎丝毫不介意被她看见这副惨状。
见她不肯接, 他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不动,一张脸笑嘻嘻的,示意她快点。
一站、一坐,无声对峙。
最终,路秋还是败给了这个执着的男人,她现在只盼着他能早点走。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
一口,两口
路秋喝了四分之一的粥了,男人还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顺着天花板上的的灯光投下了一大片黑影。
“你还不走?”两个小时后,路秋终于开了尊口,驱赶意味十足。
偏偏赵年又是装傻的样子,“为什么要走?你这不还没吃完吗?再说了,下面就是酒吧,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把你留在狼窝里吗?”
当然,他是最凶残的那只狼。
路秋顿时被他一句话堵得难受极了,她捏了捏掌心:“你刚才说我喝了就走的,我现在喝了,那你快走吧。”
“不行,”赵年敛了笑脸,一本正经地摇头。
“那我走,”路秋有一种自己在酒吧泡了个赖皮的感觉,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
赵年眼睛一转,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这个建议可以,走吧,我们一起。”
“我不要跟你一起走,”路秋的脾气,即使生气了也表现不出任何杀伤力来。
“我们都这种关系了,为什么不能一起走?”赵年没忍住捡了个馒头自己嚼着,模糊不清地道。
“你”
色彩变换无穷的酒店门口,一个穿着廉价衣服的男子腆着笑脸凑近女生说说笑笑的,女生的脸又青又白,走路姿势也不太自在,别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我这个月暴富了,就来找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记一下。到时候,我八抬大轿,不,是八十辆豪车来娶你”赵年美滋滋地想象着未来的画面,就差没吹个口哨了。
路秋听着这个男人的吹嘘,脸色难看地停下了脚步。
偏偏男人还一无所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嫌弃八十辆豪车太少了?”
“赵年,”
“什么,你说。”赵年笑嘻嘻的,为她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而高兴,摆出一副听君言的好学生样子。
路秋抿着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骂道:“你有病吧!”
还是很严重的臆想症。
“”
赵年深吸了一口气,难得一脸严肃说:“我这不是有病,我这是态度认真!”
这句话通过一个刚出校园的穷小子说出来,可能都会比赵年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有说服力
路秋怀疑自己磨了二十几年的性子,都是为了要遇见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她气得拔腿就走。
“诶!你别走那么快啊,我半个月暴富还不行吗?”酒吧街上空,男子豪爽的口气硬生生荡了三圈。
路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怪异。
路秋忍着身体的不适,脚步迈得更快了——
跟在后面的男人眼珠子一转,忽然大跑起来抓住了这个女人的手,强硬地拖着她停了下来。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我抱你走。”赵年二话不说地打横抱起她。
“你放下我!”天地一阵旋转,路秋强忍着不适,无比抗拒地挣扎着。
“你别动,别人都在看我们呢。”赵年停住脚步吓唬她道。
孤-男-寡-女,尤其是他们这个怪异的组合,一路吵吵闹闹的,早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
果然,路秋在目光触及路边几个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时候,她无比难堪地停了下来,犹在挣扎:“你放我下来,”
“我不!”赵年抱着怀里的人,笑得露出了一双白牙。
“你!”
酒吧街出来到街道的距离不远,赵年愣是拉长了时间抱着她走了十分钟,一脸气定神闲。
“好了,等我后面有空就来找你了,司机,你开慢一点。”赵年将她抱进出租车里,不舍地吩咐道。
“司机,开车。”路秋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不要被这种男人气到。
“得嘞!”
司机怪异地看了他们一眼,以为是情侣吵架了,只摇了摇头,启动了车子。
宽阔的马路上,迅速地挂过了一阵风——
赵年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车子,双手插进口袋,转身走了。
这边,周遭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先前有赵年的插科打诨在,路秋是难得被转移了注意力。
如今,出租车一路急驶,望着车外迅速变换的景色,路秋左手捏着挎包,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心里再次涌起一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