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也不知到底有没有鬼怪,但是关于那些鬼怪妖魅的传说却是数不胜数。人们虽然保持敬畏之心,但也对此乐此不疲的口口相传。
川陕秦巴一带,山多路难,随处可见巍峨壮丽的大山,却人烟稀少。鲜有城镇,只有一些小山村。
山路的两旁,种满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每到三四月份,山道两边遍是金灿灿的一片。此处的山村也因此得名,金道村。
金道村并不算太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家。屋舍都是依山而建。下午时分村中并没有多少人,一片安静祥和。只有村口旁一间铁匠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
铁匠铺旁边有一间小酒铺,此时在酒铺边上的一个小茅屋顶趴着两名少年。一大一小,大些的一个也只有十岁光景,另一个小一点,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那两名少年小心翼翼的趴在茅屋顶上,一动不动,脸上却带着鬼灵精的笑容。那个大些的男孩,从身后抽出一根细竹和芦苇接成的长管,慢慢地从屋顶插入屋中。把一头送入一个大酒缸中。得手之后,脸上洋溢出喜悦,迫不及待的把另外一头放入嘴中,惬意的开始吸着酒缸中的酒。 另一个小一些的孩子在一旁看着,双眼通红。用手不住地拉着那少年的衣角说:“无名哥,换我也来喝两口吧。”那个叫无名的少年不情愿的停下来,嘿嘿笑着说:“别急,再等我喝两口。你太小了,不能喝多,这些都是铁大叔叔酿的最烈的酒。你要是喝多了,一会连这小茅屋都下不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却舍不得把管子从嘴里再拿出来。
此时村口处走进来一个虬髯汉子,手中扛着一条铁棍,身后背着一些干柴和药材,还提着一只野兔。这人便是当年洛长水的护卫铁十一。而那屋顶上的少年,便是十年前他怀中的婴孩,洛无名。
那少年洛无名忽见这大汉从山中归来,不由得手脚一阵慌乱。急忙抽回竹管。一个不留神,险些从屋顶摔了下来。
铁十一听到声响,抬头望去,正瞧见洛无名囧相。脸上的胡子登时根根地炸了起来。扔下手中物事,随手捡了一条扁担,佯怒道:“小崽子,又来偷酒喝了!”
两名少年见状,急忙下了屋顶四处奔逃。另一名小一些的名叫猪儿。虽只有八岁,却是溜滑得紧,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铁十一却是对着洛无名紧追不舍。洛无名绕着村子四处上蹿下跳,身子倒也敏捷。铁十一也是一时拿他没有办法。隔壁打铁铺里的铁匠,听闻声响,扔下手中铁锤走出屋外。正是当年另一名护卫韩世铭。
韩世铭看到屋外情形,不住咧嘴直笑,站在原地看着场中热闹。
追了盏茶功夫,铁十一渐渐呼吸粗重起来,而那洛无名却好像不知疲惫,时不时回过头冲着铁十一做个鬼脸。
突然洛无名脚下踩到一根木棍。一个趔趄摔了一跤。铁十一上前一把抓住,气喘吁吁地举起扁担要打,可扁担挥下的时候心里又是不忍,轻轻地拍在洛无名的屁股上。
洛无名虽只有十岁,生的却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甚是俊朗。他朝着铁十一嘿嘿一笑说道:“铁大叔,别打我,我下次可不敢了。怪只怪得你那酒香气太重,勾得我的肚子里酒虫作祟了。”
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看不出丝毫。铁十一无耐的摇头苦笑,指着地上的野兔道:“去,把这兔子烧了,晚上当个下酒菜。不过晚上喝酒你就老实在旁边看着便好!”
洛无名听罢如蒙大赦,捡起兔子,一溜烟的跑了。心里还不住的盘算,让我看着你喝么?我现在就去再偷它一壶。
旁边的韩世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声道:“真不愧是大帅的儿子,这个年纪就已经成了个小酒鬼。”
铁十一点头说道:“是啊,当初大帅的酒量,在天策府上下可是罕有敌手。这小子才这般年纪,饮起烈酒,如同喝水一样,怕是青出于蓝啊。更何况我家中世代酿酒,我这酿出的酒当年也是名动长安城,出了名的香,出了名的烈。”说完又欣慰地呵呵干笑几声。
二人站在村口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又回忆起往事,一脸黯然神伤。
洛无名回到屋后,指挥着小猪儿将野兔剥皮洗净,放在烤架上。自己却翘个二郎腿,靠在一旁,不觉间酒劲上涌,暗自道,这次真是喝了不少。
小猪儿一边给火堆中加着干柴,一边兀自喃喃道:“铁大叔胆子也是真大,竟然敢自己独自上山。”
洛无名听了不解问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后山我都去了不知道多少回,山中的野兔都快被我抓完了,有什么不敢去的。”
小猪儿惊讶说:“无名哥你没听说么?大家都在传说,那后山处现在多了一个女鬼,凶恶至极,隔壁村好多猎户都被那女鬼打伤了。”
洛无名听罢突然来了精神,两只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急忙追问道:“什么女鬼,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小猪儿接着说道:“昨日隔壁村王婶过来打酒说与我听的,说是一个红衣女鬼,着实凶狠的紧,见了人不由分说,齐齐打成重伤。村里几个猎户遇到那女鬼,现在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洛无名好奇心大起,借着酒意,一个翻身坐起,心中不断嘀咕,不知道真的假的。突然他一把拉住小猪儿说道:“从小到大,这后山上的野猪野兽倒是见过不少,可这女鬼还是头一遭听说,王婶有没有说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