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薛掩光:那我还得在除魔大会里把“魔教教主”骗出来?
“叮——”:
薛掩光:你这演算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叮——”:
薛掩光:……就是让我协助系统改进呗,你直说啊。
“叮——”:
薛掩光:……别看路边小广告牌了,多读点正经书吧。正史别史杂史、乡里邻里墓里,都得了解点不是?
“……——”。
天气渐暖,武林中白道暌违的除魔大会正定在玄月山庄。玄月山庄并非一个庄,山下的小镇也属其辖地。
绿水青山,花香鸟语,薛掩光怎么也想不明白涅无风为什么还要弄出个魔教教主的身份。莫非这便是志向的差异——也是个苦命人。
重檐掩映于梅香之中,白墙倒景在湖水之内。
玄月山庄涅庄主主持到一半,抱恙不支,换了另一位众所推崇的武当长老上台,继续与满屋侠客商讨讨伐魔教一事。
薛掩光翘着二郎腿,喀嘣喀嘣地剥着花生吃。他身边坐着个戴着斗篷的人,从大老远赶来。
薛掩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争得面红耳赤的武林人士,满眼兴致,一面对身旁的涅无风道:“你为什么从台上下来了?”
头戴斗篷的人道:“身体不适。”
“哎嘿。”薛掩光一乐,“哪儿不适?”骗鬼啊。
身着斗篷的人拉过他的手,往罩衣里面一塞。
——硬了。
薛掩光:……
若说近日来的遭遇,委实苦不堪言,听者落泪、闻者惊心。免去了断腿之苦,保住了珍贵的两次技能;没免去床榻之灾,若说床榻倒也并非十分准确,床下之所更为广阔。
“魔教教主”与“玄月庄主”的要求还不太一样,教主喜好青涩隐忍型,庄主偏好浪荡绕梁款。
涅无风似乎还深喑角色扮演之乐,在两个身份间切换自如、乐此不疲。
“这位小兄台。”台上慷慨激昂的武林人士突然皱眉直指碎碎细语不曾断的薛涅两人,“兄台远道而来,可是有何指教!”
薛掩光尴尬地扯了又扯,用力收回被钳在涅无风衣内的手,道:“大师句句在理,晚辈并无异议。”
少林方丈的二弟子突然道:“这位头戴斗篷的兄台,似乎从未见过啊。”
薛掩光道:“这是我结识的义兄,我俩乃从东边厘山而来,师从至道大师,是厘山派的大弟子与二弟子。”
“厘山?没听说过啊。”当下众人交头接耳道,“至道大师倒是晓得,也确实听闻玄月庄主曾有邀请,派了二弟子来,想必正是这位了。”
台上长老抱了抱拳:“厘山派佳侄,可否请你除下斗篷,除魔大会关系甚秘,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另一位也道:“对,探不得小兄弟内力,不知为何刻意隐瞒功力。”
薛掩光小说对涅无风道:“你放一点内力,让他们知道是正派内功便罢。”
斗篷下传来一句回话:“放不得。”
“为何?”
“会有香气溢出,则暴露身份。”
原来玄月庄主周身的冷香,乃是与内力有关。怪不得魔教教主深不可测,从不现出内力。
“小兄弟,室内闷热,可否除下斗篷。”长老复问道。
“除不得!”薛掩光道,“因为他是女的!”
薛掩光起身拱手道:“多有隐瞒,还请见谅。其实这位是我派的小师妹,仰慕除魔大会已久,她今次瞒着大师偷偷跑来,把我也吓了一跳。”
拿出至道大师的信物,薛掩光道:“这是家师的信物。师妹待字闺中,不方便露脸,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涅无风露出的半个手确实柔荑无骨,只是个子高了些,至于身材,在斗篷之下也看不明白。
但这一物一手,倒也让武林中人暂且信了。
武林侠士,本就多有怪癖,勿论带着斗篷,便是镶着铁头来,也不能有何置喙。
况且确实是大师的手信,再多质疑,便不美哉。
事态平息,薛掩光对涅无风道:“你老实点。”却又被他捉了手去。
两人拉拉扯扯,后面一桌的侠士各个面色嫌弃,尴尬复杂。
不说两人之间种种,除魔大会须得选出三位统帅,好兵分三路,夹击魔教。如此则要选出武功高强之人,充当前锋。
涅无风:“下次你也扮东边来的人。”
薛掩光纳闷道:“为何?”
涅无风:“这样便可始终带着头巾,不露出眼睛来。”
糊着人|皮面具的薛掩光:“……”
“厘山来的两位。”台上的胜者突然开口,“久闻至道大师功法诡谲,已臻化境,今日得见两位,斗胆邀请上来切磋一二,可否让在下开开眼界。”
薛掩光法术尚未恢复,只使得出来风刃,定是要露陷。
涅无风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飞身上台。
他脚尖轻点,落于台上,一毫尘土也未浮起,登时迎来几声“好!”的喝彩。
日头正盛,一短打武人与一斗篷罩衫者遥遥对立。
斗局将一开始,斗篷侠客已与短打武人交错,他手未出袖,便已垂下。
罩衫飘于轻风之中,武人“嘭咚”一声,面倒于地。
斗篷侠客站在台中,传来男女莫辨一声:“承让。”
台中仍如武斗之前,未新添丁点痕迹,只有武人倒地激起的黄沙,随风卷起,模糊了鞋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