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子,非是真名吧,敢问姑娘芳名如何?”
几乎是在黑面人问出这话的同时,常清流已走至黑面人身后,倏忽两道持剑白影电射过来,目标正是常清流肩上的周患,速度虽然没有管随卿那般迅疾,却依然快到了所能达到的极致。
至少在双方间距不过十余丈的距离内,常清流都只来得及回头一看,顺势迅退一二步,苏瑾妾就当先窜了过来。
徐苏二人虽然都是三重巅峰临四重的实力,可多年积淀下来,实力早已超出了第三重的范畴,逼近第四重,再加之远处蓄力已久,早已看准时机,钻的乃是镇天府甲兵余翼的空隙,这才显现出了惊人的速度。
苏瑾妾追夫心切,更是用出周身气力,毕其力于一跃,速度更胜旁时,竟隐隐有一连串残影自其身后留恋不散。
常清流见到苏瑾妾那张精致的俏脸转瞬间成了咫尺之遥,想要再动已经晚了。
蓦地里,一只手搭上了常清流的肩膀,那是一只握刀的手。眼看黑面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忙稳住心神,手掌扶住肩上的周患。
但见黑面人一手扶住常清流的肩膀,另一只手快若雷霆的按住周患,手上一股大力涌出,将周患生生从常清流的肩膀上拽开。
黑衣下的臂膀青筋暴起,臂间炸出一缕内气,将周患的身体拽入了半空,最后沉沉一掷。
周患便随着黑面人发力的方向倒飞了出去,尚在昏迷中的周患根本不知自己此刻身在半空,一阵飘转便飞上了薄衫女所在的一棵老树。
薄衫女吐出一口气,气沉丹田,身躯微微向下一顿,便揽住了周患的腰身,指尖发力,将周患托在了股掌之间,俏皮一笑。“如此厚赏,花娘子谢过了!”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黑面人一面抬手以刀抵住苏瑾妾逼来的银锋,一面随意回答。“有劳花娘子替我向师姑道一声好。”
薄衫女用闲余下的一只手隔空拱了拱,“好说好说,也有劳你替我向韩天相道一声敬意!”
“下次再见,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姓罢。”
话音落地有声,人影腾挪间已消失不见。
管随卿眼观六路,虽被绞缠难以脱身,焦灼于眼前之战,却同样在观察着这一边的动静,感受到周患被那薄衫女带走,他立辨眼前形势,知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第一时间挥扇将眼前最为难缠的一人逼退,拦腰横杀一人,血光冲天中,他强借突然间鼓胀的内气一转脚步,再化流光,三两下跃出了一众门客的包围圈。
镇天王望其轻松入场复又轻易退离的背影,暗暗咬牙,但很快又松了一口气。
自己眼下人虽多,可大多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真正能与管随卿一战的人除了黑面人几乎没有,他如此轻易离开,也算一场幸事。
管随卿身影遁去的同时,较苏瑾妾慢了一步的徐烨吐出一口气,脚踩一兵士的头顶,顿住身形,低喝一声,“十姐,快撤!”
苏瑾妾被黑面人一刀斥退,凤目中满是怒意,但也只周患被薄衫女带走,自己等人再多停留除了徒增伤亡,已无意义,忙借着震退之力,顺势倒转身形,与徐烨二人连杀几个兵士,杀出阵仗,扬长而去。
常清流急道,“前辈,何不杀掉此二人!”
耳边传来黑面人低低的喘息之声,常清流这才注意到,对方那只一直搭在自己肩上握刀的手,正在轻微的颤抖,手掌间浸出的血丝已透过自己的衣襟,黏在自己的肩头。
他顿感意外,惊呼一声。“前辈……你。”
“慎言。”黑面人低喝,常清流急忙住嘴。
黑面人探手入黑面之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红,这才道,“你以为无一师姑的封圣绝技,乃是江湖人胡吹之下的虚名么。”
常清流立时了然,慎之又慎的看了看薄衫女离去的消息,心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惊骇。
眼前这位黑面前辈,虽然从未出世,并未被武甲阁纳入武评册,可他清楚的知道,至少此人在天下间排进前二十五绝对手拿板攥……
原来那薄衫女的实力竟如此之强!一丝侥幸无声充斥心头,还好我跑得快,否则只怕此刻需得让人给我收尸了……
云孔二将一见管随卿从头上矫健越过,顺带着帮助他二人击退身后兵甲。
有数十年征战经验在,孔太飞也能够看清局势,即便心与不甘,依然随着云冲迅速回身退却,在管随卿的引领之下,三人如一阵风般,杀出了镇天王的府兵阵营中,一阵飞奔,几个眨眼间便失去了行迹。
一场对峙酣战,来得也快,去得同样快。
外围观战的百姓根本还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这场劫刑之战已至尾声,许多意犹未尽的百姓也只得悻悻然散了开去。
管随卿助云孔离去,丝毫不加停留,迅速撤出阵心,与众人汇合一处,除却早有预料的管随卿和叶司丞,其他诸人均是面有些许颓然。
一行七人拥小皇帝在首位,回到了林间别院,坐在二层茶间内留守等待的姜补天一看众人形容不用问也知道结果,他默然站起身,迎了上来。
小皇帝坐到茶间正中,叹了口气,忍不住向叶司丞垂询道。“叶卿,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行动。”
叶司丞笑而不语,转而看向管随卿。
管随卿知他意思,答道,“陛下不必忧心,此次我们刺探出的敌情,已经足够,接下来只需按原计划行事就好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