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仪茫然的皱了皱眉,不解的问,“怎么会这样……可我们此行路上仅……”
“仅遇到了他一个人,所以有缘人非他莫属?”老人顺口搭音反问道。
“这……”雨仪顿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自觉耽误了老人的大事,支吾半晌,这才试探性的问。
“那老仙儿,我已将剑谱给了周患,此事可有办法挽回……”
老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神神秘秘的笑容,黄牙外翻。
“这一切,都是命数天定。也怪小老儿当日没有说清楚,这才引出这一桩因果。也罢,命中注定周患有次一段机缘。”
如是说着,老人掐指默默算计着一些什么,耳朵突然微微一动,而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拦住想要再说一些什么的雨仪。
身形一闪,竟自原地消失不见。
雨仪正感莫名间,心神忽然也一动,抬眼望向门外,她本感官极致敏锐,可如今身怀六甲,有些力不从心,感官收放不若从前那般得心应手。
甫一感知门外传来动静,周患就急急握着破烂古卷冲了进来,雨仪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面有不解的问道。
“周患……你有何事?”
周患一步踏出,将破烂的辛子剑法古卷递到雨仪的眼前,果断道。
“我知道此卷剑法必然不凡,我也知道此卷既然出自探雪之手,那么八成会是真正的辛子剑法……如此贵重的绝世之宝,周患无功无为,无任何得以拥此卷神剑之处,还请雨夫人将之收回。”
周患言语铿锵,不容置疑的意味夹杂其间,令雨仪根本无法出言反驳。
雨仪在与老人交谈时,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不明所以,如今又见到周患得神剑而不修,更绝惊异非常,怔怔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冥冥中似乎飞来一个话音,虽是雨仪的声音,雨仪的音调,但雨仪自己知道,那并非出自自己之口,而是老人不知以何种手段拟出自己的声音加以回复。
“你可知这辛子剑法为何物,世间剑道剑法之最也莫出于此,你今日要是错过了,便再与之无缘。你可想清楚了!”
周患完全没有思考,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周患原不是修行辛子剑法的命,何必强求练成此绝世剑法。况且周患出身草莽,纵使修行此绝世剑法又有何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平白遭人妒忌嫌弃罢了。”
“既然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有天下超绝的剑法在手,我周患也不会修得,请雨夫人将之收回……若雨夫人定要厚赏,莫不如给与周患几卷兵书战策,周患修来,日后还有再入战场杀敌演兵之能。”
“绝不至于堕了侯爷的威名!请雨夫人成全。”
却见雨夫人并未开口,声音却洋洋洒洒的道。
“既然此卷与你有此一段前缘后果,我也没有收回之理。这样吧,若是你在离开探雪前,将这整卷剑法完全记入脑海之中,我便将天下最大的兵法战策库呈于你手,供你阅读,如何?”
周患低眉看了看手中破烂的古卷,心中矛盾良久,自我斗争不知多时,终究胜不过心中对于修行兵法再次带兵的渴望,咬了咬牙。
“雨夫人此言当真?”
雨仪仍旧并未开口,有些哭笑不得的用余光瞥了瞥藏在暗处的老人一眼,学着老人所说话语的口型接着道。
“我探雪城人,不说诳语,你记下此卷二十九剑,我敢保证天下一等兵书战策但凡有所收录者,任你阅读通览。今日你我击掌为誓,如何啊!”
周患再次咬紧牙根,无意识的将手中古卷攥紧,仿佛想要将至攥入掌心皮肉之间一般。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猛然想到大丈夫行事,无需如此多让,既然心中肯定正确的事情,便如是一般继续做下去,何必多加揣测,平添烦恼。
人,还是应当活在当下,而非长久未来。
无论日后如何,或许他也无法保证日后会如何,但至少在今日,他可以完完全全的确认一件事情。
重入战场,统御全军,西征大辽,为自家侯爷复仇,这便是他目前最为坚定的目标。
心更做蒲苇,磐石无转移。
思绪进展到这里,周患重重一点头,终于做下决定。
他并不善于言辞,更不善于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与愁思,但只要是他人对他的好,他都会一一的记在心里。
侯爷对他的知遇之恩,对他的用人不疑之恩,对他的扶持庇护之恩,他早记心间,此生都不会有所更替。
如今,探雪对他的雪中送炭之恩,对他毫无保留的教授绝技之恩,他同样,永生永世不会忘却。
他虽然出身草莽,又是军中莽汉猛人,但她绝对不会想不到,“雨仪”这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正是想要让自己派出心中所有顾虑与畏忌,放下心来去修行辛子剑。
虽然对方出口所言乃是“记下整卷二十九剑”来换取“阅读天下一等一兵书战策”的资格,但是谁人听不出,雨仪乃是反其道而行之。
周患是习武之人,尤其多年拼杀战阵,多以剑为趁手兵刃,死于剑下这淤积血槽的血迹就足以堆出一座小山,更何况尸骨血海。
如此一般,在剑法上已然有了不低的造诣与修行,如今一遇上好剑法,就无异于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其好处不言而喻。
不禁心中记忆,肌肉也会下意识的记忆剑招,内息也会不自觉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