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亮着微弱的光,这亮光来自灶台上点着的两支蜡烛,烛光下,早上遇到的那名少年正在往妹妹的手上抹着药膏。
“洛儿乖,哥哥给你抹了药睡一觉就不疼了。”少年虽然灰头土脸的,但眼神里满是对妹妹的心疼和爱。
叫洛儿的小女孩忍着眼中的泪水,撇着嘴唇点了点头。
昌乐凑了过去,“你的手好点了吗?”
听到昌乐的关心,洛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阿诺见到昌乐却十分不耐烦,也不理会昌乐,只熟练地帮妹妹上好了药,安置妹妹在稻草堆里睡下。
昌乐见阿诺无视自己,也不生气,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阿诺从角落里拖出破旧的被褥,盖在洛儿的身上。
终于,阿诺开了口:“你还呆在这干嘛?”
“我有事情要问你。”昌乐直盯盯地看着阿诺。
阿诺回头看了看困倦的妹妹,扯着昌乐回到了灶台旁。“什么事,你说吧!”
“你早上说的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赎我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赎我?”
阿诺看着昌乐迷茫的表情,确定她是真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怎么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他们带我回来是答应了带我去看舞龙,你还没回答我赎我是什么意思呢?”
“看舞龙?你还真是我来这之后见过的最傻的丫头,看舞龙就能把你骗来了?”
“骗?”昌乐的脑中仿佛飞进了一群蜜蜂,嗡嗡嗡吵的头痛。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骗自己的,怪不得自己一提要出门那群汉子就找各种理由来回绝。“那,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们其实就是打着贩茶的旗号诱拐小孩,能问出家底的,就向他们家里索要赎金,问不出或者家里拿不出钱的,就卖掉。”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的!怎么办?林将军会不会来赎我?父皇会不会发现我自己跑了一生气不管我了?那我会不会被卖掉?他们会把我买到哪里去?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母后和哥哥了?昌乐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越想越觉得绝望,此时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阿诺,“你知道没有人赎的孩子会被卖到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很远的地方,每次带孩子出去的都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
昌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低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说能问出家底的叫家里拿钱来赎,问不出的就卖了,那你们兄妹是怎么回事?”
阿诺哼了一声,“我们两个又不是被他们拐来的。”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昌乐更加疑惑了。
“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家,是他们占了我们的地方。”阿诺狠狠地超脚边的柴火踢了一脚。
昌乐对兄妹二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你们爹娘呢?”
“他们,他们都已经去世。”阿诺本已灰扑扑的脸上又添了几分哀伤之色。
“我母……我母亲说,我出生没多久,我亲娘就去世了,不过我爹还在。”昌乐也有些唏嘘。
“你说的什么啊?什么你亲娘,你母亲的?你母亲不是你娘吗?”阿诺听得一头雾水。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昌乐不想跟阿诺谈这些事。
两个孩子沉默了下来,厨房里静得能听见三个孩子的呼吸声。
“你说,我还能回家去吗?”过了一会儿,昌乐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怎么知道?”阿诺又想了想说:“不过,我觉得他们对你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昌乐惊讶地问。
“我总觉得吧,他们对你不像对别人那么凶,好像在怕些什么……”
“怕?”昌乐心想,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应该以为自己是林伊沄,那他们一定是怕林大将军,既然怕他,那为什么还不送自己回去?昌乐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告别了阿诺,昌乐又悄悄地回到了汉子们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心事重重地睡下了。
子时,林府上上下下都进入了梦乡,只有看守犯人的几个官兵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自然,被关押的老四和老六,今夜,也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老六被捆了手臂,歪倒在地上已没什么力气地哼咛着“小的冤枉啊……”忽听“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老六立马跪了起来,磕头道:“将军,将军小的冤枉啊!将军发发慈悲放了小的吧……”
“嘘,是我。”老六一抬头,发现来人竟是本该也在关押的四哥,真是又惊又喜。
“四哥,你怎么逃出来的?”
“嘘!小点声,送饭的老张是我同村大哥,前些年欠我一人情,今儿个我好说歹说才同意帮咱们,外面看门的官兵已被老张下药放倒了,咱们赶紧跟老张走。”老四一边说一边替老六解绳子。
“好好好!还是四哥能耐大!”老六见有望得救,便又得瑟地拍起了马屁。老四还没来得及张口骂他,老张一进来催了。二人赶紧挣脱掉绳子,跟着老张出了门。
本来守门的两个侍卫已倒在台阶上打起了呼噜,三人蹑手蹑脚地绕过侍卫往西边走去。幸好,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老张带着二人七弯八绕地来到一个三间通的屋子前,老张轻轻的推开了门,摸索着走到屋子中间的桌旁,从桌上拿起了包袱,递给老四,“这是给你俩准备的伙夫衣裳,赶紧换上。”
老六赶忙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