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缓缓直起腰,摇摇头,“你确定酒都放在架子上了?”
楚源笑了笑,“我只能说,都在这个酒窖里!”
“哦哦哦!”老夏有所领悟,马上又吩咐李晓婷,“快去看看!除了酒架,还有没有暗门、柜子什么的!”
答应了一声,李晓婷还真是给力,蹭蹭蹭跑了一圈,失望而回,“全都是架子,没柜子!靠墙的地方我也看了,不像是有暗门!”
“墙角旮旯都不放过?你这个丫头也太卖力了吧!”楚源哈哈大笑,“这下没招了吧?你就这么肯定,不会看走眼?我劝你啊,还是从头再看一遍吧!呵呵!”
“不可能认不出来啊!”老夏歪着头想了想,“自从上次喝了你的衡水老白干,那气味、那味道很特别,我就牢牢记住了,不会看走眼!”
老夏肯定的挥了挥手,上下左右扫视起来,忽然一指墙角放着的那个大缸,“那里面是什么?”
“哦,那我也看过了!”李晓婷答道,“就是一堆烂泥,臭烘烘的,难闻死了!”
“胡说你个八道!”楚源一敲拐杖,“那是你大伯特意从酒厂给我弄回来的窖泥,我还想用它来酿酒呢!”
楚源有些得意的捅了捅老夏,“小子,据说这窖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珍贵得很哦!这玩意你肯定没见过,要不要去开开眼?”
“一堆烂泥,有什么好看的!”李晓婷叨叨了一句,忽然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茅台酒的广告片里说过,只有水好、泥好才能酿出好酒来!”
“哈哈!”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李晓婷忍不住大笑出来,“爷爷,既然你把这窖泥说得这么神,那一定是把酒藏在里面了,想要让酒质更好,对不对?”
“真是,胡说你个八道!”老夏马上摇头,“给你科普一下!”
“初酿新酒,多会选择洞藏或窖藏,就是在恒温恒湿并且通风的地方存放上一段时间,是为了让酒精和氧气有时间进行充分的脂化反应,生成更多的脂类物质,并挥发掉酒里的杂质杂味。酒之所以有扑鼻的香气,就是这些脂类物质的作用。”
楚源一听,急着插话进来,“你这个没说全吧,除了洞藏和窖藏,不是还有土藏吗?就比如有名的绍兴女儿红,古人在女儿刚出生的时候,会在家中庭院树下埋上几坛女儿红,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再取出来招待宾客。”
“还是楚老有古风啊。”老夏点头称是,“要土藏当然也可以。首先要用容器将酒密封好,最好是选择陶罐之类的,有细孔能呼吸。其次土要好,最好的是紫红壤土之类的。再次,土壤必须干燥。还有啊,必须包成蜡烛包,就是用棉絮之类的在容器外面再包裹一层。”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酒器和土壤直接接触!否则的话,土壤里的水分慢慢渗透进酒里,到时候不但去除不了酒里本来的杂质,还会将水味和泥腥味带到酒里,再好的酒也就毁了!”
“有这么多道道啊?”楚源大叫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
“什么意思?”盯着楚源愣了两秒,老夏也叫了起来,“你不会!你不会真把酒藏到窖泥里去了吧?”
还用再问吗?一看楚源那张老脸已经懊悔得皱成了一朵大菊花,老夏一溜小跑着过去,揭开上面的大木盖,一方一方的黄泥封在上面。
伸手扒开黄泥,下面是一坨一坨的白色泥土,这大概就是楚源所说的窖泥了,老夏弯下腰去一摸,手指就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把窖泥往两边扒拉扒拉,果然是一只小酒坛子!
心疼的嗨了一声,老夏赶紧把酒坛子抱了出来,想想楚源说的是“两瓶”,进去再摸,又捞出来一坛。
“没有了吧?”一看楚源无精打采的点了头,老夏也没工夫再去埋怨他了,小心翼翼的把窖泥整理整理,然后照原样用黄泥封上,左拍拍右打打,把窖泥盖了个严实,这才放心的长出了口气,盖上了木盖。
“你说你,你说你!”低头看着沾染了白色窖泥的酒坛子,老夏问道,“对了,放在里面多久了?”
“就昨天!知道你要来嘛,本来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的,嘿嘿!”楚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时间不长,应该没事吧?”
“才一天啊!那没事那没事!”意外之喜从天而降,老夏这下放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楚源也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啊!”李晓婷也不紧张了,“既然没事,那就拿到水槽去把坛子洗干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