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妨。”
“玄尊,大姑赐言,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尽早回华录,免得在此会更受创伤。”白煜是和涂山神若一起来的,自然,现在已经是涂山的大祭司了。
“替我多谢大姑赐的关心,只是我真的无妨。”
他们现在心里想的,多半都是涂山仙夙,涂山仙夙被囚禁了十年,杳无音信十年,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一切,都要在这一仗彻底做个了断。
神荼出面的时候,三尊对峙的画面,又一次成了史诗级的一刻。
“本尊这十年安安稳稳给你们每天的好觉睡,你们竟然还敢如此大胆,公然对魔冥讨伐?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神荼,你若不死,我们何以安眠?”白煜吼道,“我要你把小姑赐还给我们!不然的话,我们定要踏平你们魔冥,绝不姑息!”
神荼听着白煜的话,瞬间冷笑,“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涂山神若站出来道,“我的妹妹,你囚禁了她整整十年,若不是因为她在你的手里,我早就要把你们这里踏平,而今,我们蓄力,就是要你神荼在今日彻底覆灭,世间便再无魔神之力更无魔神!”
神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不过是伸手示意,混战开始。
瞬间,他们之间又一次毁天灭地般的交战,在冥界展开,而且是一方动,四方皆附和,凡间的势力也依旧重新开启了对凡人的屠戮,这场硝烟,进行了许久。
涂山仙夙还在慢吞吞地前行着,她要去一个地方,一个神荼带着她去看过的地方,一个她见到之后,就一直想要做些事情的地方。
她似乎走了好久,没走一步,就会死掉一个华录弟子或者是冥兵,可是她身体孱弱,没办法让她如何加速,也没办法让她身上的力气恢复,她只得慢慢来。
终于,在外面厮杀,里面静谧无声的情况下,涂山仙夙到了一座殿宇里,她缓缓开门进去,这里没有守卫,里面亦不会有人睁着眼睛看着她,很安静。
抬起无力的左眼,赫然眼前的,就是一个个漂浮在空中的神器,全部被神荼用灵力包裹着,各色各样地漂浮在殿宇中央。
涂山仙夙第一眼看到了指天剑,那是她和神荼之间的回忆,它的名字,曾经是胭脂。
没有眼泪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只看着这些沧桑无比的神器,用着沧桑无比的眼神,惨白双唇轻启,用着沧桑无比的声音,道出沧桑。
“我不过是,想要六界太平,你我共同厮守而已。”
“谁知,你是魔神,我是天狐,不共戴天。”
她又看到了花笺伞和瑶台玉,那是她们涂山的东西,是姐姐疼爱自己的证明,可心里再怎么感伤,却也流不出什么眼泪了。
“三姐,你还好吗?姐姐,你在涂山又是如何?”
她还看到了盘古斧,芍座,赤芍珠,那个,似乎让她想起了病老。
“师父,弟子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旁边的竺梦弓也在,脑海里划过的,竟然会是小愿和无愿的脸。
“小愿,姐姐也好想你,好像去陪陪你,无愿老伯,我一直都对不起你,一直都是......”
原来,这么多人,都是自己最爱的人,可都是早早离自己而去的人,他们不再自己身边,自己是有多么苍凉?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只有一个神荼就好了,在神荼身边,除了痛,还是痛。
“师尊,弟子再也见不到您了,也没有办法给您解毒,您会原谅弟子的对吗?”
“姐姐,仙夙一直都不孝,但是在这最后关头,这是个机会,仙夙不想放过,所以,我们姐妹,就此永别。”
还有华录的三长老,何之韵,东方茉,徭帘钩,蓝随凡,棋竟,天月,华代二人......
永别了,从不曾想,十年前,会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她一步步地走上那个阶梯,目标就是中央的神农鼎,这些神器她一个都不想拿走,因为拿走了也没有用,她用不起,更送不出去。
眼下,唯有大姐当初之法,方可将此一切,化为灰烬,我涂山仙夙,就算只是祭品,也要有血有肉地为这六界做点事情,神荼的死,我亲自了结。
她没有穿鞋,脚上似乎还有寒夜留下的冻疮,惹得人心疼。
她这一步步的,相当决绝,没有任何犹豫,更加没有任何人阻拦,让她安安静静地,走上这个神农鼎,走上死亡的道路。
神器本是上古之物,是封印魔神之力的器皿,与魔神之力一样,不可完全摧毁,而今,唯有以仙乐琴融天狐血及神器为祭,方可彻底湮灭魔神之力,摧毁神器。
涂山妖惠的话还在耳边环绕,没有散去,这是在提醒着她,自己真正的价值终有一天还是要去实现,是亲手了断了自己,没有退路。
站在神农鼎面前的时候,她眼前好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过往都在渐渐地闪现和流失,那些快乐的,美好的,痛苦的,含泪的,都在这个时候,纷纷涌现眼前,她笑了,这是一抹最为纯真的笑,是属于几百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就触天的小屁孩的笑,是,她回来了。
因为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有益于六界,实现自己真正价值的事情。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