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与你比试一场?”
朝闻道,夕死足矣。
这是求道者的坚持。
阿玉终于还是答应了西西门吹雪要比试一场的话。
“庄主的剑是杀人的剑,我的却不是。既然一开始说了是比试,那今日就只是比试。”
站在旷野之中,阿玉随手抽出了鹤丸国永腰间的刀,惹得鲶尾骨喰二人频频看向得意非凡的鹤丸。
西门吹雪早已经看出了这三人对于阿玉有多在乎,故而也没有对此有多少意外。他当然也没有觉得阿玉拿了别人的刀来与他对战是看他不起,事实上那个个子小小的姑娘在拿到那把白色的东瀛刀时,整个人都变了。原来的天真烂漫不再,温和安然不存,只余下了肃杀与凛然战意。
她会是个很好的对手。
西门吹雪的目光闪了闪,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开口说道:“此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阿玉微微愣了一下,也举起了鹤丸国永的刀道:“此刀名为鹤丸国永,长约二尺三寸五,为太刀刀种。”
西门吹雪下意识的看向了脸上含笑的鹤丸国永,又看了看那把与他同名的刀,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再开口时多了几分郑重:“请——”
“请——”
阿玉弯腰施了个礼,手中刀微微一横,脚下一踏地面整个人疾飞而出,向着西门吹雪而去。
锵——
利器相击的声音蓦然响起,一把刀一把剑飞快的又分开去,各自在主人的手中转变了一个方向再度相击。
风没有起,但劲气却不断的扬起各人的衣角来,翻飞不止。刀剑相撞的锵然之声就在这劲风之中不绝于耳。
明明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却已经交手了数百次。
两道身影分开时,阿玉负刀在后稳稳的站着,而西门吹雪却已经微微的喘起了气来。他的双眼却越来越亮,战意也越来越强。
阿玉问道:“还要继续吗?”
西门吹雪抿紧了唇:“战!”
他的剑比声音还要先出,雪白如匹练一般的剑光仿佛化作了囚笼罩向了阿玉,凛然的剑意自四面八方显出,让阿玉也微微有了几分兴趣:“剑神果然不愧是剑神。”
她这般说着,横刀在身前蓦然向上斜划出一刀,就像是以刀做笔写了一个斜着的一字,没有半分技巧,却轻松的击破了剑光的禁锢。接着,她整个人翼展而出,原地只留下刀刀虚影,叫西门吹雪的剑击了个空。
“这一刀,叫做一衣带水。”阿玉笑眯眯的开口,还未落地的身子在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转过来,自上而下再次挥刀画下了一个一字。
西门吹雪避之不及,只能横剑去挡那刀光,下一刻,颈间就有了冰凉锋刃的触感。
“你输了。”
“我输了。”
西门吹雪向来就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以前他对于输的定义是死,而现在那把让他输了的刀却不是杀人的刀。
阿玉反手将刀还入了鹤丸国永腰间的刀鞘里,重又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她歪了歪头问道:“那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道:“但我不会放弃我的道。”
阿玉笑了笑,道:“从来没有人要你放弃你的道。”
西门吹雪将剑还入鞘里,看了她片刻后,也微微的笑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来万梅山庄。”
阿玉问道:“你要走了?”
西门吹雪道:“是。我需要闭关一阵。”阿玉挥向他的刀并不是外人所见到的那样完全没有危险的,其中带着让他也忍不住为之侧目的杀气,可到了最后那杀气却是蓦然无踪。
向死而生,无外如是。
西门吹雪还修无情道,还使杀人的剑。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但又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