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妈妈说你也没谈过恋爱…”
沈何启一愣,点头附和:“嗯,我很单纯的。”
旁边传来偷听墙角的李姝杰和老鳖两声抑制不住的笑,引得相亲男闻声望去。
她装作不经意轻甩了一把隔着的珠帘,示意她俩收敛一点。
一顿饭在异常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吃完了相亲男鼓起勇气邀请沈何启去看电影,被她以不喜欢看电影婉拒了。不过交换微信这个就不太好拒绝了,所以还是加上了。
“你怎么来的?我送你回去吧。”说话眼睛也不太敢直视她。
沈何启礼貌地回绝:“我也开车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逛逛。”
等他走远,沈何启把一半的饭钱转给了他,然后才有空转头撩起珠帘看着两个狂笑的死党。
三个人正笑闹着,她头顶的灯光突然被阴影遮掉,两个死党也停止了说笑。
沈何启扭头望去,手松了力道垂下来,珠帘一阵胡乱跳动,纠缠起来,又旋转着分开。
过去六年,她多少次因为想念而痛哭都不得见的人,现在老天倒是一天都不肯放过让他们相见的机会。
早上天才蒙蒙亮,某小区某栋22楼的东户沈家,在一夜的灯火通明后,已经人头攒动,忙得不可开交。
待嫁闺房里头却仿佛与外头的忙碌毫无关系。
穿着龙凤褂的年轻女人正头朝着天瘫在椅子上睡觉,任由化妆师往她脸上捣鼓。不难看出她穿的是龙凤褂里头最昂贵的褂皇,在满满的银线覆盖下,整套嫁服上已经没有一点红色底色,只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化妆师在给她上眼影,灰鼠毛的小号刷轻轻晕染开色彩,完成了上眼影的最后一道工序,接下去就是下眼影了,但显然,新娘这个闭着眼睛的状态是无法动工的。
化妆师在叫新娘子把眼睛睁开和先完成其余步骤中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从业十几年来,从来没碰到过行事作风这样奇葩的客户,她一大早过来的时候,新娘还没睡醒,居然提出要躺着化妆的要求。
躺着化妆什么概念?这是把她当入殓师啊!她没这心更没这胆,只想在红事上兢兢业业安安稳稳奉献自己的一生,苦口婆心劝了好半天,直到把新娘的母亲叫来,新娘这才屈服,百般不情愿起了床,于是就有了瘫在椅子上睡觉的那一幕。
所有不需要新娘睁眼的程序都完成了,化妆师这才好意思打扰新娘:“眼睛睁一下。”尽管她也不明白,这么一个正当要求,为什么自己要觉得是在麻烦客户,提的那叫一个扭扭捏捏,差点都要加上一句“不好意思”了……
重复了两遍,新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瞌睡懵懂地说:“你随便化,眼睛我就不睁了,我真的…”她停顿了好久,才攒够力气把未完的话说完,“太困了……”
化妆师为难地看向一旁的新娘母亲。
新娘母亲终于忍无可忍,想到自己这个岁数了,居然还要和亲家母一起大半夜去网吧抓孩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连日来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如数家珍地清算新娘近日来干的混账事:“沈何启,昏了你的头!结婚前一晚上新娘子和新郎官居然跑去网吧打游戏!”要是知道晚上的新婚之夜,她女儿女婿也已经约好了要继续去网吧开黑,她可能会气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