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玉摇了摇头:“可乱世之中,你一个女子,又能改变什么?”
她自然是知道傅悦君的才华的,但是自古女子地位不高,即便是到了民国了,也未能改变多少。
傅悦君的脚步顿了顿,眼睛微微眯起,声音是那般的豪气万丈:“我傅悦君自幼熟读兵法,枪法绝顶,若非是身为女儿身,你以为,傅家还能被靳家压一头吗?”
秦执玉瞧着那女子浑身的气魄,竟有些失了神。
世人都道傅家千金意气飞扬,纵马而来,英姿飒爽,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儿,这般的奇女子,她应当能与花木兰穆桂英比肩。
傅悦君有世人不可匹及的盖世才华,有男儿也难以登顶的豪迈风姿,她能马上定乾坤,亦能濯手弄棋盘。
这天下是一副棋盘,傅悦君便是摆棋之人,锦绣河山,内宅风云,都在她一念之间。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她傅悦君担得起这一句话的!
就在秦执玉愣神的时候,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猛地把她拽到了旁边去,那力道之大,让她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秦执玉心头一阵恼火,刚想开口怒骂的,回头就看见傅悦君那张明艳生姿的脸,她带着她一边往后退去,一边道:“别骂,他来了。”
这个他,秦执玉知道是谁的,像是兜头一盆冰水浇了下来,火气顿时被扑灭。
傅悦君和秦执玉站在人群后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长街尽头,马蹄声哒哒响起,一队人马从城门口浩浩荡荡的奔腾而来,马背上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的军装,肩膀的位置戴着属于靳家军阀的肩章。
那肩章在天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傅悦君被这光芒闪到,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等她把手拿下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先进城的队伍分两边站开来,马儿在寒风中嘶叫着,接着,城门外缓缓进来一匹汗血宝马,马上坐着一个高大英伟的男子。
男人身着一身墨绿色的军装,牵着缰绳的手带着一副黑皮手套,从寒风中呼啸而来。
那一刻,傅悦君的呼吸都暂停了。
天光悠悠之下,那身墨绿色的军装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更加正气凛然,帽檐遮住了他的额头,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子和削薄唇。
薄唇一线樱红,下颌线条流畅,却冷酷生硬。
这般风姿绝世的年轻少帅,应当是惊艳天下人的,只是他周身气息太过寒冷,眉目覆上了一层霜花,只单单一个眼神,便能让人不寒而栗。
靳霆枭还是那个靳霆枭,一身浩荡正气,却同样杀伐冷酷。
这时两旁的百姓纷纷跪下,唯有秦执玉和傅悦君傲然站立,在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格外惹眼。
他手下的副将唐旻冷声质问:“见了少帅,为何不跪?”
傅悦君挺直了脊背,迎着烈烈寒风,眉目间一股傲然之气,她红唇轻启:“我一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从不跪任何人。”
从来没有人,敢让她跪下的!
跪靳霆枭?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